求学，求者无错，师者也无错。
但这般高昂的价格，又是能有多少人能求得那学问？
学而好问之，闻而不达。
楚清秋冷笑连连，目光幽幽透彻出无穷的鄙夷。
若大秦学着皆如此，从求学开始便明码标价，之后换官求推举等等皆需高昂的代价，倒不如直接开价来换官，还要省事来得快。
“大儒之真才实学孤可以与你探讨商议，但单单这德行你便配不上，大儒需何等的儒学大名才可配的上，如今的你，不过刍狗之辈！”
“来吧！古言，坐而论道！如今你便与孤来试试看，何为坐论道！金银财帛入你心，便是精通再多圣贤书，于你而言也只是卖弄才学的手段！”
楚清秋断言呵斥，一番话句句珠玑，更是一字字全部都敲在了方元的脑壳上。
一系列山大的问题如同巴掌一般恶狠狠甩在了方元脸颊上，惹得方元头大不已。
站在那低着头，颔首半晌都没想出来个解决办法。
太子爷，到底是想干啥？
不是想要坐而论道吗，怎么非要揪住这些不放？！
“太子！老夫所作所为那是老夫愧对先贤，愧对所承担的才学，但老夫不服你，有本事就用才学让老夫低头啊！”
“没那个本事，你也算不上卖弄才学，你也配不上在这里无端指责！”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旁李淳罡怜悯瞥了眼方元，别过头不想再看下去。
太子爷敢在众目睽睽下将你揭穿，这些问题早就想到了，如今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能不能绝处逢生，就看楚清秋能不能大发慈悲了。
下一秒楚清秋点头了，漠然抬眸看向太师，纯真的笑容再度浮现。
“太师，可还是与之前的一样，二人对立坐而对问，三局两胜？”
这是早已定下的，饶是王金涛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敢违背的。
果不其然，他点头应允，扯着嘴角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拱手道：
“太子自己抉择就好，老臣只是个见证人。”
好，那就当好你自己的见证人就好。
楚清秋微微一笑，颔首抬眸转头盯着站在一旁满脸愤慨的方元，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不知道如今的方元可是想出来了一个解决办法吗，死路已经摆在面前，他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还是两说。
楚清秋含笑盯着，双手一摊肆意妄为席地而坐。
“孤还是刚刚那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现在是死还是不死?”
漠然的质问，方元沉默了，颔首不语。
片刻之后挤出一抹微笑，带着几分无助解释道：
“这个，算太子爷赢了。”
言毕神情一凝，方元板着脸看向楚清秋，目光笃定道：
“若按老朽所问，老朽只想问太子爷一个问题，若大秦垂垂老矣，太子是想取中庸之道而苟延残喘，亦或者割肉剔骨，博那一线生机？”
“无论二者太子爷如何抉择，都是太子爷自己的事情，老朽听着就是了。”
阴恻恻询问，本来那些繁琐至极的话他早已准备好，但如今思路一条，倒不如选择了这条路。
反正，楚清秋对自己而言，横竖都是要弄死。
倒不如，问问他的内心话。
问的不就是他楚清秋的心里话吗？如今大秦，如何选择接下来的路，方元已经问出来了。
楚清秋不答话，沉默片刻咧嘴笑道：
“孤走的是帝王之道，与你多说无益，待孤平四海八荒，普天同庆之时，你便知晓孤的意图。”
言毕，方元哑然。
楚清秋尊为大秦储君，自然是想要的都会拥有，大秦只要不亡国，他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一时间，方元不知作何解答。
楚清秋的反应与他所预想的不同，他的回答简单，却是让人无从回答。
“老朽认了，但这并非代表着太子你的胜利，而……”
方术趔趄一步跨出，从后背上刺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辉。
低头瞥了一眼，胸口的血洞代表着刚刚的壮举。
挣扎着回首望去，却瞧见太师手持长剑满目冰霜。
他亲手杀了方元，更是将此事盖棺而论。
王金涛板着脸阴晴不定盯着楚清秋看了半晌，眯着眼含恨道：
“太子爷不必过分担忧，此人罪行滔天，老夫便代替太子爷动手，替您扫清前方一切阻拦。”
话音刚落，李淳罡板着脸寒声斥责道：
“太师是否有些捷越了，此番遇到问题，也应该是太子爷自己解决，此大儒方元，虽算不上王公贵族，但也并非是平民百姓，太师这么做，是否有些过分了？！”
话音未落，楚清秋眼神都未曾动半分，随手一招便有锦衣卫押着薛东走出，身后跟着一小队伍的老兵，扛着一道血红色的棺材。
那股子刺鼻恶心令人作呕的味道同时传荡而出，更是深深的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味蕾。
身上腐败的味道恶心至极，加上人人都是那衣衫褴褛，身上不知名的东西混合贴在皮肤上，头发油腻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
任凭谁看见了，下意识也会躲避吧？
刹那间，锦衣卫分开的道路更加宽敞，所有人都挤着远离那一支小队。
似乎察觉到了众人发自内心的鄙夷，小队沉默了，人人低着头耷拉着脑袋，羞愧之色溢于言表，攥紧了拳头不敢说话。
楚清秋怒了，怒其不争！
双眸充血恶狠狠盯着那一支仅存的白狼小队，攥紧拳头恶狠狠训斥道：
‘都给孤抬起头来！抬起你们高贵的头！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狼军！’
声若洪钟！只一声暴喝便将这仅存的小队众人敲醒，整齐划一昂首挺胸，抬着棺材一步步朝着楚清秋走去！
“都特么睁开眼好好给孤看着！这是什么人，这是白狼军的人！当初的白狼军何等的风采，那是凭借一己之力压匈奴十二年的一支军队啊！”
“白狼将军又是何等的领兵之将，他可是宛若天神下凡，区区五品之将便可领兵数万与匈奴长相拼杀，从未有半点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