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声此起彼伏，几个中年男人皆舔着脸满脸笑意的起身拱手。
那谄媚的表情看的赵飞燕浑身不自在，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笑呵呵不说话。
“是是是，都是合作嘛，我自然是要在太子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的。”
笑呵呵应和一声，随手拉开那一张空着的椅子落座。
目光不自觉的飘忽到不远处的那窗对面，那里坐着一道身影，正靠着椅子听着曲。
察觉到赵飞燕的目光，楚清秋头也没回，随意摆了摆手。
简单的动作却是让她瞬间心安，坐定看向众人微微一笑低声推辞道：
“今年的粮食价格想必诸君也是清楚的，这各地灾荒加上匪患四起，粮食也并不在京都，价格本就高昂其路途也不安分，诸多原因下，我给不出你们想要的价钱。”
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布帛，上面的价钱也是令赵飞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石五贯钱，意味着半两银子一石粟米。
而这，还仅仅是他们售卖的价格，其中路途等等因素都还没计算进去。
往年就算价格再离谱，也不过就是三贯左右，怎么今年就五贯？！
赵飞燕震惊无比，盯着围坐的那几个人，目露疑惑。
“还有，单单是羊皮布帛这些，十张你就想要一两银子，是不是太高了？”
为首的粟米老大来自荆州，乃是荆州最大的粮商。
唤作陈旭，家中土地无数，田佣更是数不胜数。
每一年收上来的粮食，都需要用数百辆牛车拉半个月！
如此之多的粮食，也让他坐拥不败之地，每一年的粮食价格也是由他来定。
如果不是有朝廷在强制性压下价格，怕是他早就垄断了粮食！
至于一侧的皮革，却是这一次商议中最为不起眼的事情。
楚清秋吩咐过了，无论如何粮食一定要拿下。
但此刻的价格，乃是天价！
陈旭闻言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的吹着酒盅，一口一口的抿着酒液。
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着。
半晌之后缓缓放在酒盅，摇头晃脑似乎在品味酒液的香醇美好。
“素问京都长明坊乃是人间仙境，今日一到果然如此！这酒液单单是一口便需要花费掉数十两白银，可谓是珍贵无比。”
“入口柔和却是带着丝丝的香甜，回味悠长更是夹杂着数不清的醇厚，美酒啊美酒！”
一席话却是阴阳怪气，赵飞燕却是沉得住气，咧着嘴微微一笑赞美道：
“不错，能有这般眼力能分辨出如此美酒的，怕是也是个爱酒之人，一会差人将此酒给你带上百坛。”
笑吟吟恭维一句，下一秒陈旭长叹一声，缓缓将酒盅捏着看向赵飞燕，眯着眼寒声道：
“你说吧，想要个什么价格，今年各地粮食都是欠收的状态，你我都是商人，商人重利！”
“知道你身后的太子爷关注此事，我也就不多说了，给你降下一贯，足够多了吧？四贯钱你乐意咱们就全部卖给你，若是不愿意，那此事就作罢！”
陈旭似乎没了兴趣，目光死死盯着赵飞燕，随手摆了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啥？还自落价格？
赵飞燕也是一愣，下意识还想要还口，却看见了陈旭作势就要离去。
四贯钱，按照往年丰收两贯多，欠收三贯多的话，倒是还可以。
今年毕竟各地乱成了一锅粥了，楚清秋来的时候也吩咐过，四贯左右的价格就可以拿下。
但，到底能不能拿下，还是两说。
赵飞燕转头看向窗口那边的楚清秋，却没看见身影。
一刹那，落魄感觉席卷心胸。
“如果不愿意，我可就走了，京都之中除却你们赵家，我就不信没有人愿意吃下这一批的粮食！”
“说不准，太师那边可是愿意的很。我这次来便是想与你交个朋友，在太子面前落个脸，仅此而已。”
陈旭见赵飞燕不说话，面色微微一变当即幽幽出言劝解道。
下一秒举起了酒盅，笑吟吟看向赵飞燕，等待着她的答复。
经过片刻心中冲击，赵飞燕抬眸看向陈旭，一脸果断道：
“三贯半，你要乐意我们就举杯，不乐意，太子爷那边我没有办法交代！”
一句话说完，赵飞燕紧张兮兮的盯着陈旭，等待他的回答。
不出所料，陈旭点了点头，此事算是应了下来。
三贯半！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这一次的谈判拿下！
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简单！
赵飞燕心中窃喜，看着陈旭举起的酒盅也没有多想，举起一侧酒瓶便给自己倒满，仰头喝了下去。
陈旭就这么死死盯着赵飞燕一饮而尽，眸中充斥着激动。
那一双手已经按捺不住，盯着赵飞燕的身子，眸中的贪婪之色更甚几分。
赵文山说的清楚，这合情药根本就喝不出来，哪怕扔在白水里都没有分毫的味道。
更何况，这还是混合了酒液。
陈旭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盯着赵飞燕，那一双如同虎豹一般的眸子却是看的赵飞燕心里发毛。
“既然都谈好了，我就先走了，太子爷那边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赵飞燕低声抱歉一声起身准备离去，却是被陈旭拦了下来。
“等等，你这就准备走了？皮革都还没有商议好个价钱，你这就准备走了？”
“不行！我们给出的利益都这么大了，这点时间都不想给吗？我们的合作还未签订，你是想要毁约不成？！”
陈旭一席话说完，下一秒面色恐怖，死死盯着赵飞燕，一副弑人的模样。
瞬间，气氛骤然变化。
气氛阴森森的，都那么盯着赵飞燕，似乎在看待一个待宰羔羊一般。
“对不起这合约等太子爷到了之后再说吧，太子爷那边找我有急事，恕不奉陪了！”
起身抱歉一声就准备离去，暗中隐藏的赵文山却是满脸的兴奋。
搓着手满脸的笑意，死死盯着赵飞燕的背影，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赵飞燕，让你抢我的风头，让你嘲讽我！
今日，我就要让你成为那破鞋！
让你在京都出名，看看太子还要不要你这个肮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