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望向太师。
此处皆华贵,门外宾络绎不绝。
上一次这般热闹,还是在他成为太师的时候。
“不必多言,老夫自有决断,太子愚钝不知老夫心中预想,老夫心胸装着的可是家国天下,为民老夫所做甚多,水利民生更是提点无数。”
“为国,老夫舌战群儒凭借一己之力劝说赵国退兵还城,北上伐匈奴,更是立下赫赫战功!”
太师慷慨激昂,眉飞色舞。
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平日那副高傲拒人千里之外的情绪在此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心胸之中藏着的豪迈。
众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人人皆举杯,满脸笑容的看着太师。
明面上的庆功,无非就是逼着来表达忠心。
如今楚清秋步步紧逼,他也是时候做出一些反击了。
“太子不是最近吩咐下去不能让修建各处宫殿庙宇?好啊,让百姓们都去闹吧,就说各地的灾荒等等事宜,都是太子得罪了苍天,所以才会降下灾祸。”
“而修建这些,为的便是抚平上天的怨恨,如果太子不同意的话,这种情况只会持续的越来越久!”
王金涛平静的说着,双手放在身前观摩他们的表情变化。
首当其冲的便是几个尚书,脸上的阴霾几乎一扫而空,笑容洋溢。
“是啊是啊,太子属实是有些过分了,自古修建宫殿庙宇那都是为了平复苍天的愤怒,如今各地灾民如此之多,若是不修建的话,等苍天平复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太师高瞻远瞩,不愧是太师啊!果真是我等的楷模,当今天下的大好太师!”
众人齐声恭贺,议论纷纷。
这么多年修建的各处庙宇等等诸多事宜,他们从其中层层剥削,不知拿了多少金银。
庙堂之上,楚清秋并未将此事扔出,甚至与他们预想中的刀光剑影都没有发生。
有的只是楚清秋三言两语便与太师决断出高下,算得上是他们又一次低估了太子。
下朝之后他们才知晓,楚清秋已经将一切修建庙宇等等维护的工作全部停用,直接将所有的事情延缓,美名其曰为国省钱。
省钱是这么省钱的吗?
本来楚清秋就是闹翻天,他们都懒得理会。
但如今楚清秋这可是动摇了众多人的利益,尤其是那群习惯了奢靡生活的官宦,如今更是怨气十足。
“太师,那废物太子越来越过分了,您要是再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到时候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那可就晚了!”
众人纷纷出言劝解着,义愤填膺的样子让王金涛看到了希望。
一群狼子野心的大臣,只有在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站在统一战线。
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还要去鼓舞他们做事。
如今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就算不想做也得做!
上了船,那就永远都不要想下去了!
污点沾上了,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此刻的长明坊中,四大家族齐聚于此。
官坊之中最为耀眼显赫的长明坊,背地里却是有着四大家族操纵,每一年只需要上缴千分之一的金银,巴结好王宫贵胄,他们便可安然无恙的开下去。
至于背地里做的一些黑暗之事,有他们直接抹去,无人会知道更多。
但此刻,四个人脸上都挂着凝重的笑容。
桌子上摆放的四柄长刀上,拓印着锦衣卫三个大字。
今日下朝之后,四个家族族长都在家中发现了锦衣卫的佩刀,本以为是太子敲打,却没想到四个人同时收到。
又听闻楚清秋大刀阔斧的改革等等,似乎有意填充国库。
这样的话,那锦衣卫的佩刀送来,便是一个莫大的暗示。
楚清秋,很有可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宰不动那群王侯将相,对他们这群商人动手却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赵钱孙李四大家族齐聚一堂,便是为了商讨如何对付楚清秋,如何让楚清秋放弃对他们的屠戮。
李家率先开口,他们四大家族之中赵家是做的最大的,也是名副其实的皇商。
平日里皇宫等诸多建筑材料都是他们经手的,其中油水也是最大的,他们家族自然是接触的人巨多。
“诸位,国公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打探情况了,如今情况不明诸位还是切莫乱动了,最近手头的事情都放一放,尤其是那些庙宇等建筑。”
此言一出,一旁的钱大富就有些忍不住了。
眉头紧锁深深看向李有钱,眉头微皱寒声质问道: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怪我们?那些建筑庙宇等可都是我们顶梁柱,如果停了你让我们怎么吃喝,让我们怎么去养活上头人?”
说着,眼神清冷了几分。
“咱们每一年支出收入最大的就是在这上面,别忘记了这里可就是专门为了迎合他们才修建的,每一天要花出去多少真金白银,你就没有想过吗?”
钱大富人如其名,极度的贪财。
据说其每一天的饭菜都要吃的干干净净,不留半点油水才能做新菜。
平日里朴素到了极致,逢年过节都是蹭其他老板的酒宴,从未自己设宴过。
这般贪财的一个人,如今能问出这种话,李有钱也算是心中有数。
但,如今情况危急,如果继续按照他说的这么做下去,怕是钱没有保住,人也跟着没了。
李有钱满脸不爽,死死盯着钱大富恨铁不成钢痛斥道:
“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那些?你不知道如今利剑高悬在我们头颅之上,稍微不注意这脑袋都没了,你要那么多钱干啥?”
“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你现在得考虑这个啊!”
李有钱恨铁不成钢的呵斥着,双眉紧蹙夹杂着数不清的愤怒。
看向钱大富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愤怒。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傻逼的人,什么都能舍弃,就是唯独钱不能舍弃。
掉进钱眼里,这可怎么办?
钱大富嘿嘿一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不在乎道:
“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