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别不识好歹,既然退了那就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别在这里自讨没趣。”
声若蚊蝇,刘恩表情平和,似乎就在唠家常。
只有尚文进知道,此刻的刘恩是多么想弄死自己给太师出气。
但,他不在乎。
“随便你咯,如今是太子爷盛情邀请,老夫也从未说过还会担任官职,老夫也只会帮助参谋罢了。”
咧嘴笑呵呵推脱一句,刘恩面色不改,依旧是双眸如刀死死盯着尚文进。
“行,最好就是这样,这是你们不要脸的,也就别怪我们了。”
杀气在瞬间流露而出,便是楚清秋都感觉到了。
此刻,王金涛眼看着情况控制不住当即一脸严肃摆了摆手,自顾自的拉着刘恩语重心长道:
“文书郎啊,咱这大秦虽说集百家风流,但也并非是闲杂人等便可肆意妄为之处,不过太子爷乐意,那咱们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说着,挑眉挑衅般的看了眼站着的楚清秋,眼眸中夹杂着浓重的恨意。
“太子爷,明日便开始第一部考了,您若是过不去的话,怕是要贻笑大方。”
说着,板着脸看向背对着众人,躬身朝着龙椅跪倒朗声道:
“老臣自领太师之职以来,毕恭毕敬恪尽职守,不敢有分毫悖逆不顺之举!”
“老臣虽垂垂老矣,却上可对得起陛下,下能对得起黎民百姓!若有他人再敢妄言老臣半点不是,老臣定会去讨要个说法!”
言毕,起身甩袖而去。
这一次,太师败了。
本以为楚清秋铁石心肠,不会在乎一个低贱到了骨子里的贱民而放弃护卫队,那可是明晃晃的两千人!
这个诱惑力,比之雪中送炭还要来的及时啊!
但,他错了。
错在楚清秋尚存一分仁性,更存那几分高朗。
当众人稀稀拉拉离去,留下的只有几个东林党以及梅党。
这个时候,楚清秋才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冰凉的感觉入头,也是令楚清秋满头的愤怒逐渐冷静下来。
“太子爷,您这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吗?您如今最缺的就是这些虎符,那些将士们只认虎符与将领,只要您拿到虎符将领一换,这就是您的人啊!”
“为何,舍弃了?”
梅党中,一老叟正瞪大双眸打量着楚清秋,面露疑惑。
此人,梅党魁首,黄洛。
与尚文进并称两大梅党执牛耳者,门徒不计其数。
虽在朝堂影响力不大,但在民间读书人眼中,他才是朝廷的代表官员。
“黄老先生言过其实了,此人乃是孤的人,区区两千人而已算的了什么,于孤眼中不如麾下贱民一人。”
说着,笃定的眼神落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真诚。
“你们可以当做孤这是在作秀,但孤可以明确告知给你们,作秀永远不会一直作下去,孤即便带着面具去伪装,那也会伪装成为一个护犊子的太子爷!”
“这一次之后,孤便可荣登太子,至于能否拿到监国职权,还得看诸位。”
此言一出尚文进率先跪倒,朗声道:
“愿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何为真诚,先小人后君子。
体面话以及难听话楚清秋都说了个明白,他人有何理由来质疑楚清秋,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苛责楚清秋?
果不其然,黄洛低头了。
颤颤巍巍跪地,带着众人拜倒。
当楚清秋端坐在养心殿之时,何进禀告的事情却是令他意想不到。
“太子爷,太师孙女王新月一把火烧了太师府,据说小半个太师府都烧起来了,说是他一日不同意与您的婚事,她便日日火烧太师府!”
“还有,那些奏章已经开始彻查了,不少的官员名单赫然名列其中,其中贪墨的证据怕是不好找,只能有些许的账单作为依靠。”
何进满脸的为难,低声下四的解释着。
他有些惶恐,太子爷做了这么多,却是没一件事能放在明处。
哪怕抓起了奏章批阅,也拿不到证据,更没有办法去处置那群坏蛋。
“无妨,孤不在乎这些,孤只想要问一句话,如果现在出现意外的话,那群人会不会警惕?亦或者,人人自危?”
楚清秋只是一眼扫去,何进就明白意思了。
这件事说白了,楚清秋不能扔在庙堂上开口。
即便彻查,查出来的结果也顶多是有线索没有证据,倒不如交给锦衣卫,直接全部屠戮一空罢了。
说不准,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奴才明白。”
躬身赞叹一声,下一秒门外女声响起。
“太子爷,皇后娘娘找您有事相商。”
楚清秋眉头微挑,瞥了眼一侧何进,不多言起身而去。
椒房殿之中,苏倾城面前饕餮宴席摆放的整整齐齐,珍馐佳肴更是数不胜数。
一百多道菜肴,便这么供给二人吃。
设宴,自然是要隆重。
尤其是对太子。
“太子殿下驾到!”
一声嘹亮的高喊,楚清秋满目笑意走入。
瞧见满眼珍馐佳肴,随即看向苏倾城。
此刻的苏倾城满目高傲,双手平放在身前腿上,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更显得端庄稳重。
这家伙假的比真的还要像。
楚清秋心里都犯嘀咕,恨不得将其生吞。
“不知皇后娘娘唤孤何事啊?设宴款待,今日也并非是什么隆重节日啊?”
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楚清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苏倾城也不啰嗦,笃定的眼神落在楚清秋身上,指了指不远处低头站着的那一道身影笑着解释道:
“说起来倒是无事,只是你的六弟生辰罢了,你父皇又是昏厥不醒,本宫也无其他可宴请之人,便宣人将你带了过来。”
说着,朝着六皇子楚光耀招了招手。
听见母后召唤,楚光耀蹑手蹑脚走了过来,站在楚清秋身后躬身道:
‘见过哥哥!’
哥哥?
说起来,这六弟被收养这么久,却是没有一次办过些好事。
平日里玩闹也就罢了,如今生辰还要请来自己作陪?
“不必了,孤政事忙碌不休已经转不过来身子了,以后这种琐事就莫要再叫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