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子朝鲜不算难打,比起打匈奴的难度来说,箕子朝鲜只能算是练手。
而攻打箕子朝鲜的这场战役,也是韩信第一次当主将,许多从前当副将或者前锋时,不需要去思量考虑的事情,也都一一浮现,后勤、整体步调还有将领布置,都是韩信需要更深一步学习的功课。
在战场上,哪怕遇到了不少陌生的问题,韩信依旧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韩信坐在河边,望着不知何时落下的薄雪,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入他还带着血污的手。
他身后,是还未平息的战火,秦兵正在清理战场,战局胜负已明,也就这个时候,身为主将的韩信,才有了那么一会儿、可以喘息的时间。
说有些思念,似乎太过矫情;说有几分失落,又似乎并无缘由。
韩信望向咸阳的方向,他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意识到:怕是此后余生,多是只有这样远望的时候了。
韩信不会放弃他的一生戎马,既是他热爱战场,享受战场,也是他知晓自己在哪里、才能做到最好,站到最高,也为他的陛下、奉献更多与更大的价值。
自我占七分,陛下占三分。
韩信明白自己爱上了陛下,却不会因此而放弃自己的目标——他相信,陛下也不会愿意看他变成那种、为爱痴狂的傻样子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性,那种独特性,构成了他与旁人不同的魅力。
韩信在咸阳那会儿,除却每日思考如何打箕子朝鲜,就是想,如何能让陛下稍微也多喜欢他一点、不需要很多很多,甚至不需要是爱,只要是比旁人多一点点的喜欢,就足够了。
然后就是,他要保持住、在陛下眼里的独特性!至少在二三十年里,不能轻易被其他人取代!
韩信还悄咪咪的各种打量了一番咸阳里的武将,年纪大的去掉,长得丑的去掉,矮的去掉,有家室的去掉,他左看右看,翻来覆去的看,也就那么几个、在他挑剔的目光下,还勉强能看的。
当然,那几个也就勉强能看,总归,都是比不过他年轻、能干、还俊美的!
可偏偏,他爱上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那个,比他能干,比他身份高,还比他好看……这天下对陛下有爱慕之心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而与其与其他人斗争,韩信认为,还是要‘直拿主将’为好。
但是——
这也不代表,韩信能真毫不在意那些围在陛下身边的莺莺燕燕。
韩信快酸了。
特别是,对方还有足够的身份,能够自然依偎在陛下身边、那该死的雪郎,居然还敢朝他投来挑衅的目光??就仗着陛下没看到是吧!
要是放到战场上,就这雪郎,他一剑能戳死四五个,可偏偏,放到了陛下身边,他再咬牙再酸,也只能忍。
“陛下,臣以为……”
韩信定了定心神,谈起了战场上的事,很成功的把陛下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这边。
嬴长嫚如何看不到韩信飞向雪郎的眼刀子,哪怕她就真的没看到,就系统那个嗑瓜子看热闹的架势,她也是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哇,小狼狗隐忍吃醋!好嗑好嗑!’系统也不知道又是加载了些什么奇怪的模块,在去申请休假回来后,就开始到处嗑,什么都能嗑一嘴,也是生怕不嗑到嘴。
雪郎,就是始皇从前送到嬴长嫚身边的那个阿雪,十多年相处下来,容貌越发漂亮,性格也依旧乖顺,雪郎也练了一手的煮茶好手艺因而,嬴长嫚也乐意带他在身边解解闷。
倒是没想着,韩信会因此吃醋。
她都没和雪郎做啥亲密动作嘞,不就一个坐着处理政务,一个在手边煮茶吗?这也能吃醋?
嬴长嫚可不惯着他、别说她与他现在没有半点男女关系,就说以后她真的因一时兴起而宠幸了韩信,她也容不得韩信的胡乱吃醋。
所以她故意晾着,就看韩信自己能不能忍住。若是忍不住,那么,韩信就差不多彻底会被她踢出那一层男女关系的待选。
嬴长嫚如今二十六七了,自然早知男女之事了。
但她就是双标,就是任性,哪怕对方是韩信,稍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她也就此真能把他只当成个臣子看,韩信爱与不爱,与她何干。
天下爱她慕她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各个因为爱她,她便就要给予回应吗?
那她偌大的后宫,怕是都塞不下吧。
所以,韩信的爱,于嬴长嫚而言,其实更像是无聊时的消遣以及解闷,她不可能把韩信纳入后宫,也不可能给韩信个所谓的公开的身份。
“臣……信明白的!”
明明在战场上那么勇敢无畏的韩信,在此刻,却像个懦弱的毛头小子,需要握紧了手,才有足够的勇气呐喊出心中的想法。
“若能得陛下半分垂怜,信死而无憾!”
大殿内只有韩信与嬴长嫚,是韩信特意请求她驱散了周围人的,不过殿门外还是有人守着的,都是嬴长嫚的心腹。
望着几乎红透了脸的韩信,嬴长嫚忽然来了几分兴趣。
不得不说,小狼狗红着脸告白,还是有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