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着停顿了一下：“还有，深入检查，小栾小姐的肿瘤穿刺，是高度恶化。另外，这些年来，她几乎不去医院，疼痛就靠止疼片，然后成分越来越高，现在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话，医生都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宋璟岩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许久，宋璟岩很安静：“你可以说最坏的结果。”
“找到角膜，可以脑部手术和眼部手术同时进行，只要肿瘤不复发，那么可以渐渐恢复到正常人一样。但若是的肿瘤复发，那下一次最多就是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医生说的残忍而直接：“若是角膜没找到的话，那大概就最多半年左右的时间。而且还要看小栾小姐的病情发展情况。”
说着，医生停顿了一下：“时间久了，会牵连各种各样的问题，那时候就真的麻烦了。包括心脏，内部脏器。”
“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不管任何代价，就算是正常人的角膜，也想办法要。”宋璟岩一字一句命令。
医生愣怔了一下，自然是知道宋璟岩的意思。
“宋总，这件事是……”医生的话，甚至都没能说完。
宋璟岩就打断了医生的话：“给我处理，就算是犯法的，也要做。”
“是。”医生不敢吭声了。
而后宋璟岩就挂了电话。
他的眼神看向了主卧室的方向，低敛下的眸光里带着愧疚。
是因为小栾现在的情况，也因为刚才对小栾的态度，还有自己的犹豫不决。
就好似小栾的情况，是推动宋璟岩做出决定的原因。
而后，宋璟岩没多说，直接朝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
在宋璟岩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听见了小栾低低的哭泣声。
大抵是没想到宋璟岩竟然还会回来，所以小栾想止住哭声都来不及了，她的眼眶红红的看着宋璟岩。
而后她快速的擦干净自己的眼泪。
“你……”小栾有些局促。
“是不想要自己眼睛了，还在这样哭？”宋璟岩低声问着。
小栾没说话，低着头。
宋璟岩知道小栾从医生的对话里面都听见了，自然也是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安静了一下，走到小栾面前。
但是宋璟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栾就已经主动开口：“我好想小翊，我在想看看小翊好不好？”
这字里行间是在求着宋璟岩。
好似下一秒就要再一次的哭出声。
在这种情况下，宋璟岩无声的叹息，他低头看着小栾：“我带你去见小翊，但是你不能说任何事情，可以吗？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小翊说，不然我怕小翊没办法接受。”
“好。”小栾的眼底出现了惊喜，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宋璟岩，“你真的同意了吗？”
“嗯，我会制造一个机会。”宋璟岩低声妥协了。
“好。”小栾点头，也很乖巧的没问了。
“我让李晟明天来接你。”宋璟岩淡淡开口。
好似在宋璟岩这样的话里，小栾一下子喜笑颜开，跟之前的悲伤截然不同，整个人的情绪都好起来了。
“现在先好好休息，可以吗？”宋璟岩哄着小栾。
小栾点点头，但是她的手很自然的牵住了宋璟岩的手：“你陪我好不好？”
“好。”宋璟岩大抵是因为愧疚，并没拒绝。
这样的顺从，让小栾的心情很好，一下子也变得配合的多。
“你今晚都会在这里吗？”小栾忽然问了一句，“如果太为难的话，你可以回去的，没必要太顾虑我，我不会有事的。我只要知道能见到小翊，我就很开心了。”
有瞬间，宋璟岩觉得现在的小栾又单纯的和最初没任何的差别。
宋璟岩低敛下眉眼，倒是安安静静。
“你睡着，我再走。”宋璟岩淡淡开口。
小栾噢了声，点点头，倒是没在脸上表达太大的情绪，他安安静静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宋璟岩哄着小栾，很快，小栾就沉沉入睡了。
他低敛下的眼神里透着些许的复杂，三十几年的人生，第一次把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里。
忽然，宋璟岩手机震动，他快速看了一眼，上面是司擎苍的电话。
宋璟岩这才缓缓松开小栾，小栾全程都没醒来。
而后宋璟岩小声的朝着门外走去。
在宋璟岩离开后，小栾忽然睁眼，很安静的看着。
和之前的悲伤比起来，现在小栾看起来倒是显得冷静的多。
她没说话，安安静静。
而后小栾低头，给时笙的手机发了一个消息，甚至都没屏蔽自己的号码。
小栾：时小姐，我们谈一谈。
在消息发出去后，小栾并不着急，是在耐心的等着时笙回复。
……
同一时间——
宋璟岩走到书房，才接起了司擎苍的电话。
“你怎么这么晚给我电话。”宋璟岩问的淡定。
司擎苍倒是直言不讳：“小栾的事情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我记得你和说，她这些年都在丰城，一直都在打工是吗？”
“然后呢？”宋璟岩不答反问。
对于小栾，其实宋璟岩了解的也并不多。
因为小栾很少提及家人的事情，甚至几乎都没说过。
一直到小栾失踪，李晟才从中介公司那边，大概知道小栾的情况。
那也是宋璟岩恢复视力后，第一次看见小栾的照片。
和自己现在看见的截然不同，只是少了自己记忆里那种灵动的感觉。
大抵是生活已经把小栾给压垮了。
“我始终觉得这件事很离谱，所以没忍住又查了查，你找到的小栾，并非是一直在丰城，反而一直都在县城里面。”司擎苍说的直接。
宋璟岩微微拧眉：“还有呢？”
“我顺藤摸瓜往上找时间，在宋家出事的时候，小栾就已经在县城了。我问过左右邻居，他们说，小栾并没离开过。”
司擎苍把矛盾点都举例出来了。
“当年小栾在你身边最少三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左右邻居说她一直都在县城？”司擎苍问的直接。
宋璟岩倒是淡定：“因为她的工作是保密，我不想引起任何的麻烦，所以那个情况下，李晟都会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