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特与巴雷斯交谈之后,里特大致领悟到自己所处的克拉托亚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人类世界,在世界之外有着无数个千奇百怪的异世界,而这些异世界中又以现代世界为最。若能进入现代世界,必能有更高的认识。在了解到历任调和者觉悟成神之前都必须要到现代世界留学,里特莫名涌现出兴奋之色,对那个神秘的现代世界无比向往。
又隔了半天,他们两一同来到维那港造船厂,察看雾瓦罗号的维修情况,扎克命令莉娜负责船内的补给工作,自己正认真指挥维修工人修理雾瓦罗号受损的甲板、桅杆、船舱、风帆等部位,所幸最至关重要的动力舱在战斗中没有受到伤害,从目前的进度看起来,仍需要两天才能够恢复正常。
以雾瓦罗号最高的航速,只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到达远在克拉托亚大陆东部海域的格拉兰斯海岛,在那岛上有一个格拉兰斯山崖,那是所有已亡调和神的墓地,他们的肉身已经泯灭,但灵魂依旧在海岛上萦绕,保护着海岛的安全。与这些调和神灵魂为伴的是古代人冈姆斯哈尼人的一支,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奉调和神的族类。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里特的学习异常繁忙,他不仅要作好召唤大蛇的准备,还要学习天文、水文、地理、航海必备知识、技能。
作为一名雾瓦罗号的水手,要求掌握的航海技术以丰富的感性经验为重,水手必须学会凭借自然天象和景物导航。里特虽然并不认为这些航海知识对他称为调和神有什么帮助,但是为了顺应扎克的情绪,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磨练自己。
所以,两天后当雾瓦罗号终于能够从维那港造船厂里出航时,里特已经能够大致做好水手的工作。他被扎克安排在了望台上观察星辰、月亮、云流、风,那些都可以指引水手驾驶雾瓦罗号航行天空、海上。
为了能尽快到达格拉兰斯海岛,扎克和巴雷斯决定直接走空中航线,在这之前的航程中,为了节省动力舱的魔法资源,雾瓦罗号通常是降落海面,以普通帆船的模式航行。
当里特在了望台工作达到八个小时之后,顶替他工作的了望员法伦斯与他换岗。里特与法伦斯擦肩而过,对方送来一个带着寒意的微笑,里特心里揪痛了一下,同时他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臭味,龙的味道。
目送法伦斯轻快地从桅杆上爬到了望台,里特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想法:
(这个法伦斯……好像与先前有点不一样。)
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巴雷斯已经在催促他,因为接下来的工作是继续学习召唤大蛇的咒语和注意事项。那咒语并不复杂,是用冈姆斯哈尼人的语言组成,关键在于词语的发音上,如果发音不规范,是不起作用。
对此,菲丽丝欣然要求帮助里特学习冈姆斯哈尼语言,这对她来说,是目前唯一可以帮助里特的地方。
她踌躇满志,非常认真地告诉里特有关她们民族语言的语音、语法、语调,以及召唤咒语的原本意义:那是当年调和神和大蛇所订立的约誓,当召唤者手持蛇铃,念动约誓之时,大蛇才会根据蛇铃铃声和誓言,出现在克拉托亚大陆。
在菲丽丝的帮助下,里特非常刻苦地学习着古代语言,他原本只是想学习与约誓相关的词语,所以在朗诵了近百遍的约誓之后,他已经能够非常准确地念出召唤大蛇的约誓,但菲丽丝却刻意想要里特学会古代语言。他不忍抹杀菲丽丝的积极性,只得继续学习下去。
而看着菲丽丝和里特异常地接近,从扎克的方向散发过来浓浓的醋意,扎克嫉妒如火,当雾瓦罗号平稳地驶进大海后,确定周围安全无恙,扎克便草草地安排了部下工作,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非常粗暴地挤进里特和菲丽丝中。
他厚着脸皮要求也学习冈姆斯哈尼语言。对于新增加的学生,菲丽丝自然是非常高兴,她的教学变得更加起劲,只是她并不知道,扎克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学会了她的语言,如今在这里只是为了制造亲近相处的机会。
巴雷斯远远在伫立在甲板上,看着三人,它不禁摇摇头,转过头,望向苍茫无边的大海,那里有它最熟悉不过的调和神圣地――格拉兰斯海岛。
它得承认,伺候里特是它目前为止漫长生涯中最辛苦的一次,而且这一次还很特别,调和者里特体内的骷髅十字架已经被取走,巴雷斯不明白李冉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是在冒险!巴雷斯闷闷不乐地想到。从来都不曾发生这样的事情,未来的不明确让它感到一阵目眩。
一切都要打破常规操作,要让里特尽快掌握大蛇技巧,然后去现代世界,找到李冉,要回骷髅十字架。
巴雷斯在暗自想像期间,雾瓦罗号扬起风帆,在金色的落日护送下,朝着前方暗淡的暮色飞去。
…………………………………………………………………………
在浩渺无际的虚空里,是一个富含许多星系的宇宙景象,黑公主号旅行飞船正急速航向地球所在的空域,在黑公主号后面,远隔有5200光年的地方,有着一对漩涡星系,NGC3718、NGC3729,它们那美丽的尘埃带,从星系明亮的中央区一直横扫到周围的延伸区域,周围黯淡的星系旋臂上,那无数星星组成的如幻如梦的轻纱,让人心往神驰。
而黑公主号里的李冉却无心欣赏这无比美妙的太空美景。此刻他正非常认真地起草《关于对克拉托亚世界调和者里特的调查报告》,他一边观看小兰拍摄的有关里特的录影画面,一边结合自己的实际感受和遭遇,终于写完了这一份报告书。
报告书肯定了里特所拥有的一些优点和潜能,也罗列出影响里特称为调和神的致命不足(情感世界),李冉谈到自己的处理方法:拿走里特体内的骷髅十字架,并准备给予里特一个月的时间来现代世界夺回骷髅十字架,倘若里特不能,一个月之后,将会申请向克拉托亚世界派遣新的调和者,抑或是派遣毁灭者进入克拉托亚世界重组,在报告书结尾,李冉提及秘密组织“修”,他权衡再三,写道:“情报有限,尚没有确切信息,不过非常值得关注,据情报员的观察,其势力已经从克拉托亚世界溢出,向周围的平行世界蔓延。
“大人,调查报告已经整理完毕。”小兰报告说。
“哦,”李冉迟疑了一下,无力的眼神缓缓环视了四周,他的眼光最终落到飞船外的漩涡星系上面,眼前一亮,喃喃说道:“真美的景色……”
“大人?”
“嗯,小兰,通过‘神经末稍’传递给元神大人吧。”李冉下达命令。
“明白,立即执行。”
飞船以更快的速度航行,李冉扭过头,看着飞船主屏幕上显示出来那愈来愈大的太阳系,在那暗黑世界之中有着他最为熟悉的蓝色星球,他的家乡所在,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