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伦堡草原上空的凤刮得更加猛烈,雾瓦罗号上的水手们凭借多年的航空、航海经验,避开最恶劣的暴风区,寻找风力缓和的空域航行,为了减少风对雾瓦罗号的阻力,所有的风帆都已经被降下来,船上只竖着数根光秃秃的桅杆。尽管这样,雾瓦罗号依旧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地前进着。暴虐的狂风凶猛地将船体推向愈来愈暗的地平线。
天空中不时有数团蓬松状的圆形植物掉在甲板上,那是鲁伦堡草原上低级菌类,对人体无害,味美可食用。早有水手将其拣起送往厨房,叮嘱再三,预备战后好好品尝。为了防备对人体构成危害的毒狼蕈的袭击,负责甲板安全的金格大声喊着:“所有人都要密切注意雾瓦罗号周围的情况,避免毒狼蕈侵入船体,发现它们要马上报告!”
自从里特进入“拂晓”密室后,备战工作便紧锣密鼓开始了。扎克命令莉娜打开了武器舱的舱门,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塞满了狭窄的船舱。负责战斗的水手们依次排队,领取着各自的武器和皮甲,天蓝色的皮甲左胸口刻有骷髅十字架的黑色徽章,代表这群人是效忠调和神的战士,他们每个人左臂上仍旧缠着“雾”字徽章,表示自己同时也是雾瓦罗号的水手。所有的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表现出志在必得的自信。
扎克自己早已换上了皮甲,正让莉娜调整一下皮甲的松紧程度。他听得一旁有人正在用奇怪的语言在交谈,原来是亚恩正在和他的两名伙伴对话,但是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扎克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李冉大人,我们真的也要参加他们的战斗吗?”小兰担忧地看着亚恩,“你的身份……不要紧吧。”
“要作战的只有我,为了自身安全,你们要进入内舱。”亚恩抚摸着手中的炎毒雷剑,似乎想把它看个明白:
(虽然我知道这把剑有问题,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可是,根据元神大人的命令,我们只是负责调查里特的调和能力,元神大人并没有赋予我们作战的权利。”小兰急切地说道,这跟她原有冷静、镇定的个性形成了鲜明对比,因为她心里存有顾虑,“根据元神大人的法律第136条规定,作为现代世界调和者的你,是不能帮助其他平行世界的调和者战斗的,违反调和法律的人会受到严惩。”
“呵呵,如果你为此而担忧的话,那么我深表感谢,小兰。”亚恩抬起了头,笑着对小兰说,“这里,在这条船上,我是作为骑士亚恩的身份加入的,那么我也将会以骑士的名誉保证,与这条船上的所有人并肩作战。就算日后元神责怪,那么也是亚恩的错,而不是李冉的错。”
“大人,你认为元神大人会原谅你这样狡辩吗?”洁妮原本对战斗非常期待,但是如今明白小兰的担忧后,也打消了参战念头,极力劝说亚恩放弃,不要违背元神法律。
“小兰、洁妮……”亚恩将炎毒雷剑背负在背后,扬起眉头,俨然以一名真正骑士的骄傲和气度,昂首挺胸说道,“也许你们不明白,但是作为现代世界的我却是非常喜欢这个克拉托亚世界,因为我在这里可以找到我一直想要的东西,为了追寻它,即使是将要遭受元神的惩罚,我也在所不惜。”
“大人,你一直追寻的东西?”小兰和洁妮都呆愣住了,不知所措。
“人活在世界上,仅仅靠少量的食物和衣物就可以维持你的躯体还活着,而人生的真正意义则是偏重于精神世界,我的生活需要一个坚强的精神支柱,能够带给我汹涌澎湃力量的一根支柱,激励着我度过人生的逆流,让我即使在漆黑无边的黑暗世界里面,依然可以寻迹光明,渴望明天。”
亚恩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在他的体内,此刻沸腾着与所有的水手们一样热血,他感觉到自己在这里能够找到归宿感,一种游子回家的感觉。他平静地看着他的两名女官,露出了他那熟悉的笑容:“但是,你们却不能违背元神法律,所以请进入内舱避难。”
小兰和洁妮强作镇定,非常勉强地嫣然一笑,见亚恩志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
亚恩转过身去,正面对着一直看着他的扎克。两人彼此对望着,扎克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亚恩走向了他,在他面前停下:“船长,请也给我一副皮甲。”
“你和你的伙伴在谈些什么啊?”扎克示意莉娜为亚恩寻找一副合身的皮甲,他的目光从未从亚恩身上挪开。
“哦,那两个女孩,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战争,感觉非常不适,所以我要求她们在战争时候一定要躲进船舱里去。”
“你说你是骑士?会魔法吗?”扎克对亚恩非常有兴趣,“如果你懂魔法的话,那么对我们的帮助就会更大了。”
“那样的我能够怎样帮助你们?”
“在雾瓦罗号船尾,有一门黑魔炮,但是我们却少了一名魔法师来操作它,”扎克说道,“船上并不需要骑士,我只需要炮手。”
“恐怕要让你遗憾了,我并不会丝毫的魔法。”亚恩双手叉腰,作出一副藐视一切的样子,显得非常自大,“我是纯粹的骑士,打战用剑就可以了,而且,船长,你认为雾瓦罗号遭遇德吉姆龙母的时候,会拥有压倒对方火力的炮火吗?”
“……”扎克沉默不语,因为亚恩所说的全是事实,他也知道龙母拥有的炮火远非雾瓦罗号可比,只是不甘心一味挨打。
亚恩将自己的一只手当作炮,瞄准扎克,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对方的炮火猛烈、数量众多,只需要一阵炮轰,就够我们受的,对此,扎克船长你可有什么良方?”
“雾瓦罗号曾有防密甚严的护身结界网,”扎克显得一些担忧,他解释说,“不过,还是在费尔里斯大人期间就因为战争而损毁,一直都没有修复好,除了拼命进攻,我们没有其他的防御办法!”
“不是已经有了替代防御网了吗?”亚恩环顾雾瓦罗号甲板、以及四周空域,“除了原来就呆在这条船上的血蜘蛛外,还有数量繁多的大家伙们正源源不断跟随在雾瓦罗号的后面,它们一定会拼死保护里特的安全。”
“血蜘蛛吗?我倒忘记了它们存在了,是了,能发挥它们的能力的话……”扎克正在喃喃自语,他忽然有了觉悟,大惊失色,张口结舌说道,“什么?你看得见血蜘蛛?不可能?只有调和者以上的人才能看见血蜘蛛的存在!”
“啊?……”亚恩这才发现自己一时间说漏了嘴,大脑飞快运转着寻找着,他看见扎克一脸的疑惑怀疑,当即哈哈一笑,搔着后脑勺说,“我也是偶尔听闻你们在议论血蜘蛛什么的,所以才随便猜想了一下,你可别当真啊?”
“哦哦,原来如此啊。”扎克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对亚恩的身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个家伙在说谎,他如果能看见血蜘蛛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是调和者了……不对,这个世界上调和者应该只能同时存在一个才对,但是……想一想巴雷斯对亚恩的尊敬态度,这也是没有不可能的,可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亚恩注意到扎克死死地盯着他,脸上阴晴不定,便明白自己的谎言并没有让扎克相信,便不想再与扎克纠缠,他看见莉娜已经从武器舱里拿出了一副皮甲递给他,便连声感谢,借口换衣服而离开了扎克。
他还没有走多远,便被扎克叫住了,扭过头来,扎克不再追问亚恩,他一脸严肃地对亚恩说道:“亚恩,在稍后的战斗里面好好表现吧,别给雾瓦罗号丢脸。”说完此话后,扎克不再逗留,他还有大量的战斗工作要准备和安排。
亚恩手里捧着皮甲,歪斜着脑袋,目送着扎克的离去,轻轻说道:“我会的,船长,一定不让你失望!”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雾瓦罗号的船尾,边走边自语道:“船尾的黑魔炮吗?少了一名魔法师……我能为此作点什么呢?”
亚恩与转过走道,正望见菲丽丝一直呆呆地站在“拂晓”密室面前,一双美丽的金色眼眸一动不动看着前方,似乎想透过房门看见呆在里面的调和者里特。她的眼神迷离、哀伤,似乎失去了依靠一样。
亚恩不忍,正准备上前安慰菲丽丝几句,却被一声猫叫阻止了。回过头来看见如同黑猫一般的巴雷斯坐在甲板上,毕恭毕敬地看着他。
“能够在克拉托亚世界看见您,真的是如同作梦,但是一切都是真实的,”巴雷斯激动地说着,“李冉大人,欢迎你来到这里。”
“巴雷斯……”亚恩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笑意,轻轻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如您所见,除了因为德拉兰的原因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你来了也好,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细谈吧。”亚恩注意到周围水手们跑来跑去,便对巴雷斯说,“有许多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若能帮助您,荣幸之至。”巴雷斯跑到亚恩的前面引路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合适,我来带路吧。”
“一切打扰了。”亚恩说完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处伫立不动的菲丽丝,“那个叫菲丽丝的女孩,听说是个占卜师呢,真的吗?巴雷斯。”
“对,克拉托亚世界古代人里面为数不多的几名占卜师了,是个非常优秀的小女孩。”巴雷斯赞叹着说。
“哦,找个机会让她给我算算桃花运吧。不过,她好像对里特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亚恩察觉到了菲丽丝的心情,“难道,她不知道调和神是不能动感情吗?如果不管他们,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又会增加爱的悲剧。”
“我也正在为此而烦恼,李冉大人。”巴雷斯边走边说,“里特主人也是如此,他对一个名叫帕妮的人类始终钟情,虽然元神大人已经剥夺了他的情感记忆球,但是从调和系统盖瑞那里反馈回来对里特的内心调查显示,他依旧没能忘却那个女孩。”
“里特……注重感情的人,”亚恩跟随巴雷斯进入了一间安静的船舱,无比担忧地说着,“看来在克拉托亚世界里,要作好调和神的本份工作还有很长的一条道路要走啊。”
他进入了舱门后,又拿着炎毒雷剑走了出来,端倪着炎毒雷剑几秒种,将剑丢给了小兰,让她暂时代为保管,并叮嘱小兰和洁妮守在舱门口,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然后他便把舱门从里面锁好,一边穿戴着皮甲,一边对巴雷斯说:“想必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巴雷斯点点头:“在哭泣岭上面,元神大人与费尔里斯主人交谈的时候,我有幸听到。元神大人派遣了一名调查官专门对里特主人进行调查,并形成调查报告直接报送给元神大人。”
“你明白为什么元神需要这份调查报告吗?我的工作是对里特进行最观、最细致的考验,他表现的优劣直接关系到他的命运,元神大人授权我可以随机应变。”
“李冉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巴雷斯脸色骤然改变,“如果里特表现欠佳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
“是的,巴雷斯。”亚恩一脸的凝重,严肃地说道,“树魔也好,城市攻防战也罢,直到现在的德吉姆龙母,这些看似毫无联系、非常突然的事件,其实也算是元神大人对里特的考验题目,题目的危险系数随着里特经验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大,而你却是知道的,在以往的那些考验题目里,里特的表现差强人意。这一次他再演砸了的话,我就会根据元神大人的命令注销他,而你就得重新到元神大人那里领养新的调和者。”
“您的那份调查报告……也许是里特大人晋升报告书,也许是他的死亡报告书。李冉大人,你想说的是这一层意思吧。”巴雷斯理解着,它看见亚恩赞许地点着头:“你很聪明,巴雷斯,所以我希望你继续替我保密,不能让扎克和里特知道我真实的身份。”
“明白,我会严守您的秘密,李冉大人。”巴雷斯昂首保证。
“还有……”亚恩已经换好了皮甲,端正着系在左臂上的“雾”字徽章,“巴雷斯,你能让我获得克拉托亚世界的魔法能力吗?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如果不能使用魔法,那可将是寸步难行。”
巴雷斯露出了颇感遗憾的面容,它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李冉大人。您的身体构造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您不能使用这个世界的魔法技能,但是请不用失望,这个世界的魔法同样也不能伤害您的身体,所以您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具备抗魔性。”
“是吗?”亚恩得知自己无法使用魔法,仍然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脸色,“算了,好歹还有一个安慰奖,不用魔法我也同样可以战斗。”
“大人!”巴雷斯听闻亚恩的说话,慌了神色,紧张不安地问道,“您说什么?您要参加这场战斗?”
在得到亚恩肯定回答后,巴雷斯变得非常的惊慌失措,从椅子上跳到了靠近亚恩的木桌上劝解着亚恩,“请您不要这么做,李冉大人!您不是只能负责调查工作吗?根据元神法律,异世界的调和者不能干涉、影响原世界调和者负责的战争,您这样做非常危险,元神大人得知后一定要惩罚您的。”
“会是怎样的惩罚?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亚恩满不在乎,“我这么做,只是我的爱好而已,算不了什么帮忙。我可不会只是傻傻地呆在一旁,看着你们打仗,自己却袖手旁观。我现在的身份可是骑士亚恩呀,我也有作为骑士而要保护的东西。”
“大人!”
“好了,好了,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我想再等几分钟人大概就要来赴宴了吧?”亚恩不再顾及巴雷斯,他停止了与它的交谈,径直打开船舱舱门钻了出来,看见小兰和洁妮非常认真地把守在舱门两侧。
看见亚恩的出现,小兰迎了上来,将手中的炎毒雷剑递给了亚恩。亚恩拿过炎毒雷剑,偏着头左右打量了一下炎毒雷剑,询问道:“这剑表现如何?没有什么异状吧?”
“大人,你在说什么话呀?它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洁妮满不在乎说着,“你怎么老是对这剑疑神疑鬼的?”
亚恩看着炎毒雷剑,沉默不答:
(真的是一把普通的剑就好了……)
此时,巴雷斯也从舱门里面出来,它虔诚地向亚恩低垂了一下头,便要告退。
“巴雷斯!”亚恩唤住了它,待它扭过头,亚恩向它伸出了手,并示意它伸出它的爪子,“来吧,和我握握手。”
“?”巴雷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疑惑不解地伸出了一只前掌,待它与亚恩的手接触的时候,它的脸上也露出了先前扎克一模一样的兴奋表情,在短时间里,它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膨胀复原,不到两分钟,巴雷斯的力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回复。在惊叹的同时,巴雷斯向亚恩表达了最深切的谢意,如今它已经摆脱了德拉兰的婴儿影响,重新恢复成为那只威风凛凛、傲啸四方的神兽的风采。
“雾瓦罗号此刻需要你的力量,巴雷斯。”亚恩松开了手,面对着如同一只巨大雄狮的巴雷斯,“我能够帮助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大家都努力吧。”
“重新得到力量,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谢谢你,李冉大人……哦,不,不,亚恩大人。”巴雷斯注意到自己的口风,连忙改正过来,在向亚恩表达完谢意之后,它便快速挪动向雾瓦罗号前甲板,因为它已经听到扎克在前方呼喊它。
亚恩笑吟吟地背着手,显然非常满意自己的行为,当他将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的两名女官的身上时,他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了,脸上的表情不容刻缓,以下命令的语气说道:“小兰、洁妮,你们现在必须重新进入时空膜里面,时空膜不仅可以让克拉托亚世界的人看不着你们,还具备相当强的防护能力,我可不想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让菲丽丝也进入时空膜加以保护,可行吗?”洁妮对于这条船上的占卜师有着一种非常特别的好感,但是亚恩给予她的答复是非常坚决的:“不行!克拉托亚人是不能知道现代科技的存在,她不能进入时空膜里面,你的这种无理要求不予通过!”
“可是……危险……”洁妮急得满头大汗,“你怎么可以不担心那个女孩子的安全?你也说了你现在是一名骑士,难道你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吗?”
“我会以骑士亚恩的身份保障她的安全,但是你们的安全必须自己保护,不要让我在作战的时候还要担心你们。”亚恩以不容商量的语气驳回了部下的请求,“现在,你们两个马上进入时空膜!”
“命令接受,明白。”小兰脸色镇定,“一切遵照你的命令执行。”
“小兰,你也劝一劝大人吧。”洁妮在一旁说着。
“我们服从命令,洁妮。”小兰不再多说一句,便启动了左腕的时空膜按钮,“唰”的一声,她便消失在亚恩和洁妮面前。
“李冉大人冷血无情,我不在意,可是小兰你!”洁妮气急败坏,坏脾气一触即发,握着拳头就想揍打亚恩,亚恩阴郁的双眼里射出了冷冰冰的目光,让洁妮心里一阵阵发冷。她感觉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在黑公主号上随意调侃的李冉,而完完全全是一名不可羞辱的克拉托亚骑士。
洁妮屈服了,她不敢正视亚恩射来的冷峻目光,启动了时空膜按钮,消失在亚恩面前。
“呼~~~~”亚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松了,“啊,说服她们可真伤神啊。”
不知觉发现已经天亮了,而风雨也逐渐停止下来。黎明时分,一望无垠的鲁伦堡草原还在朦胧的晨雾笼罩中,遥远的东方天际,腊莫山脉的轮廓模糊可辨,廓影后面已经是万道金光。有几座活跃的火山口依然烟雾不断、袅袅依依。雾瓦罗号下面,鲁伦堡草原正在苏醒,草原下成群的牛羊、野马缓慢地移动着,零零落落传来雄鸡的报晓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倚靠在雾瓦罗号船舷上,亚恩感觉意气风发,闭上眼睛,努力嗅着草原那新鲜醉人的芬芳,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菲丽丝。她正站在离他30米远的船舷边,也在闭目享受大自然的美好。清晨第一缕阳光的金色光芒正照射在她那娇好、迷人的脸蛋上。
亚恩看着朝阳里神圣般美丽的菲丽丝,不由心里一热,正准备向前去打声招呼。正在这时候,他听得头顶上,主桅杆的了望台里传来了水手们的大声疾呼:“警报!警报!本船前面发现一个小黑点……已经确认是杰特巴底斯王国的空军力量!德吉姆龙母!”
话音刚落,整个雾瓦罗号上都震动起来了,原已经沉睡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大喊起来,他们全副武装,一个接着一个从各自的睡舱里钻出来,快速到达各自的战斗岗位,气势汹汹瞪视着前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