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布拉“酒馆地面上破碎的玻璃发出了声响,似乎有什么看不见东西从上面踩过,玻璃上面留下了斑斑血迹,这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惊奇,虚掩的店门猛地一下被撞开,伴随着一阵劲风,那看不见的东西似乎溜走了。
查特和莉莉露等人呆呆地看着遭到不明物体破坏了的酒馆,他们完全不知所措。即使是高凯这样敏锐感相当强的人物,也只能模糊地感觉到有奇怪的生物从天空中砸了下来。高凯的目光落到了罗普巴广场的钟楼上,他本能地感觉到钟楼上传过来的一股可怕气息。尽管他的眼睛也什么都无法看见。
“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凯?”查特喊叫着,他扭过头看着高凯,却发现高凯露出的茫然感并不比他少。
“不清楚,但是刚才绝对是有什么生物从天空中掉下来。”高凯疑惑地摇摇头,“看不见的生物,这可能吗?”
“连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吗?那可真的让人害怕了。”莉莉露紧张不安地看着四周,生怕那看不见的生物乘她不备扑了过来。
“先前这里只有一只,不过它已经逃跑了,但是。”高凯手一指钟楼顶层,“我感觉到在钟楼顶层还聚集着大量的它的同类,不,还有比它们更让我不安的气息,那是,人的气息。”
高凯闭着眼睛细细地体会着那个人的气息,这种气息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父亲的味道吗?有着让人非常怀念的感觉。)
钟楼上面,因为时空膜的保护而让外界无法发现行踪的李冉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站立在广场上的高凯。
尽职尽责的小兰打开了一台奇黑色的笔记本电脑,那是调和系统女官专用电脑,是每个女官必备的工作电脑,它的名字以“神经末梢”代替,其与处于银河系总部的主脑联结,相互交换数据。“神经末梢”对于调和者以及服务于调和者的女官都是非常有用的设备。通过它,李冉才可以从现代世界自由穿梭于各个平行世界。
此时“神经末梢”上的小型雷达已经琐定了高凯,小兰正在飞快翻查与高凯有关的数据。
雷达显示:
生物类别:人类?资料不详,有关此种生物,尚无任何资料。
年龄:表面数据显示24岁,对其大脑扫描结果显示有着上万年的历史,疑为转生之人。
姓名:高凯.狄亚斯,曾用名多达数百个,“神经末梢”无法确定其真名实姓。
生物构造:30%为人类血肉,22.4%为金属物资,剩下47.6%为未知物资。
深度扫描:在其体内发现有其他动物活动迹象,脑部活动显示其具备双重意识,另外一种意识不详。
攻击能力:其体内含有丰富的魔法能量,全身的肌肉处于最佳伸缩状态。初步估计此人具备强大的魔法能力和武术能力。
潜在能力:不详
危险性:不详
调和者的可能性:为零。
“什么?!”洁妮瞪大眼睛看着屏幕,她惊诧地喊了起来,“这不可能!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大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李冉摇摇头说,“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遇见过那个家伙。”
“大人,你的确与他见过面的。”小兰抬起头来看着李冉,她已经调出了李冉过去几十年来所经历的行动日志,“对于这个人,我非常有印象。”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李冉烦燥地搔着脑袋,他猛抓了几下头发之后,翻然回忆起25年前的往事。
25年前,身为调和者的李冉在银河系边缘附近所遭遇的一件事情。
他喃喃地说:“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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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前的现代世界:
深邃浩渺的宇宙空间,一艘漆黑色飞船正在进行空间跳跃飞行,飞船船身上用鲜艳的红色涂有一个骷髅十字架的图案。这艘名为黑公主号的旅行飞船是隶属于现代世界番号TH0568调和者李冉旗下。
“呜哇~~~呜哇~~~”近似于鬼魅的婴儿哭声在整个宇宙空间里面飘荡。
此时此刻在黑公主号的舰桥上,李冉及他的两名女官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从一周之前就开始追踪一个奇怪的婴儿声音。并在那婴儿哭声的引导下穿越了几个时空,来到了银河系的R边缘区域。
“大人,我们正在接近声源。”小兰专注地看着雷达屏幕,“还有1000公里的距离。”
“关闭主引擎,启动缓冲气囊,改用辅助推进器。”李冉一面严肃地注视着面前巨大的显示屏幕,一面准确地下达命令。
“洁妮,确定那哭声的具体位置,报告声源坐标、距离。”
“明白,大人,声源是从左前方的陨星群传过来的,距离900……800……700……600……”从陨星群里传到众人耳朵里面的婴儿声越来越清晰,洁妮脸上流出了冷汗,她无法适应那种可怕的婴儿哭声,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才不会去追踪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大人,前方探测到不明射线。”小兰平静地提醒着,“射线强度A级。”
“盖瑞,检测射线性质,看是否对人体有害。”李冉指示安置在飞船上的调和系统。
“距离500……400……关闭辅助推进器,切换为滑行模式。”
“射线收集中……检测中……有微弱热辐射……有类似于电磁波的不明磁场……检测丙种射线含量……放射性射线成分为零……辐射强度适度,短时间接触无害。调和系统检测完毕。”
“距离300……200……100……”洁妮不再报数,他们已经可以看见目标物体,“大人……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
即使是以不动声色、异常冷静闻名整个调和界的小兰,她脸色却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白。此刻她也无助地看着目标物体,然后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旁边李冉的手:“李冉大人……这是……”
他们清楚地看见100公里外一颗血红色的陨星,呈现圆锥形,直径有200多米长,如同活物一般舒张和收缩着。陨星四周有着一层淡蓝色的保护膜,陨星表面则布满大大小小的动脉、静脉和毛细血管,所有的血管都暴露在外,并如同触角一般夸张地四处飞舞。而那婴儿般的哭声则是从陨星内部传递出来。
小兰打开“神经末梢”开始调查资料:“陨星表面成分为铁质、石质、肉质混合,陨星内部有生命信息反映。”
“大人!”洁妮抑止不住自己发颤的声音,她看着那个血红色的陨星,心里直发毛,“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能确定生物类别,但是它是活的生物,这是铁定无疑的。”李冉从船长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尽量保持镇定,事实上他对于这个奇异的生命体也一无所知。
洁妮看见李冉起身,担忧地说:“大人,您准备去哪里?”
“哦,因为无法确定生物类别,所以我要亲自去看看。”李冉朝她们挥挥手说,“你们就呆在这里,有什么动静就马上通知我。”
“明白,请您小心一点。”洁妮点着头,她扭过头却看见小兰尽管脸色苍白无血色,但她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对李冉说:“大人,我也要去!”
“不,你留下来继续操作‘神经末梢’,我需要你随时监视陨星的状况。”李冉坚决地否定了,“这是我的命令!”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小兰不再理会李冉,径直走向黑公主号后面的更衣舱。她只要下定决心,谁也无法阻拦她,何况李冉素以自由散漫闻名,对于他的船员根本没有威慑力。
“这可真是伤脑筋啊。”李冉无可奈何地叹气,他笑着耸耸肩膀,转身对洁妮说,“那么,洁妮,黑公主号就拜托你照顾了。”
“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飞船里面吗?”虽然那颗如同肉球的陨星看上去非常令人恐惧恶心,但是一想到只有一人呆在飞船里面,洁妮就更加害怕了,她硬着头皮地说,“小兰如果要跟你去的话?我也要去!”
“你必须留下,这是我的命令!”李冉再次以他的调和者级别压制他的船员。
洁妮已经横下心,她丝毫不理睬李冉的命令,跟随在小兰的后面。李冉从后面跳到她的前方,将她拦住,拼命挤出一滴眼泪,假惺惺地感动:“如果你是为了担忧我的安危,那么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以报答你的爱的,洁妮。”
“臭家伙,谁会对你有爱!?”洁妮出生于不良少女集团,殴打上级的经历天下闻名,她的铁拳头已经重重地砸在了李冉的脸上。
那名可怜的调和者捂着脸呜咽地跳开了。
洁妮拼命地强调:“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担心让小兰单独跟随你去,你会动坏心眼的!”
“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坏吗?”
“哼!”洁妮回头一瞥,带着冰冷的轻蔑目光,“你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调和者!”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向更衣舱。
“哦?”李冉嬉笑的脸色一下子冻住了,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洁妮的背影,不带丝毫的表情。呆立了几秒钟后,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叹息着,“还真让你说中了,我的确是……”
“最差劲的调和者呢。”李冉自嘲地走向飞船密封舱,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盖瑞,黑公主号就拜托你了。”
“明白,李冉大人!请您注意安全。”调和系统发出了金属般的回答声。
在密封舱里面,小兰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太空服,她正给她的宠物犬尼克穿戴专用的太空服——
洁妮则在专属她的衣柜里面寻找着她喜欢的不同款式的太空服。她们很快就换装完毕,带着宠物尼克出现在李冉的面前。
“连宠物犬都要去?”李冉再次感觉到不知所措,“你们当我们是去野餐吗?小兰,把尼克留下来。”
“不,尼克要和我一起去!”小兰怀里抱着尼克,她脸上露出坚定表情。她这种一板一眼的做事态度最让李冉头疼。
“汪汪!”尼克以犬吠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洁妮非常疼爱地拍拍尼克的小脑袋,后者则撒娇地用头蹭着洁妮的脸。而当李冉为了表示亲近也想抚摸尼克的时候,却被它狠狠地咬住手不放!
“哇啊啊啊~~~~~~~疼啊!快松口,你这个畜生!”
洁妮看着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的李冉,觉得非常有意思。
在小兰的斥责下,尼克不情愿地松开了狗嘴。李冉的手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却已经血流不止了。
“你们真的把我当作调和者吗?”李冉抚摸着血淋淋的伤口,他觉得非常的悲哀,“在黑公主号里面,我感觉到我的地位是最低下的,比尼克都还要低下!”
“汪!”尼克毫不气地赞同着,它的眼睛笑成了弯弯。
黑公主号旅行飞船已经稳稳地停靠在那颗血红色的陨星附近。
和两名部下不一样,李冉并不穿戴太空服。现代世界的调和者能够在宇宙中任何恶劣环境下生存,其体内的骷髅十字架可以提供丰富的氧气和热能供应。
进出舱的舱门缓慢地打开。他们从密封舱到达进出舱,然后从进出舱进入宇宙空间,李冉全身被一个类似于大气层的太空保护膜包裹住,保护膜内储藏有大量的动能,可以在李冉的意念力控制下飞往任何地方。
李冉一边拉着一位部下,操纵太空膜飞向数百米外的陨星。
尼克在哪里?骑在李冉的脖子上呢。
当他们靠近陨星的时候,陨星上婴儿的哭声停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等到李冉的脚踏上陨星之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啼哭声再次传来。
初次踏上陨星上,他们就感觉到脚底松软,并且有着强烈的舒张和收缩感。从那陨星内部传来了一阵震动声,传入他们耳朵里面如同是擂鼓般。
他们小心地避开满天飞舞的血脉,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在这颗血红色的陨星中部有一个呈紫色的紧闭着的肉缝,此刻肉缝开始向两边咧开,露出了两排黑乎乎的牙齿。
李冉拦住小兰和洁妮,让她们在原地等待,他独自一人前往那张开的肉缝边缘,探着头向下张望。
从陨星内部传出了更为剧烈的婴儿啼哭声,在这鬼魅的陨星上显得更加的恐惧、悲伤、惊惶。无数的血管和脐带拦阻在李冉面前的,在接触到李冉后,它们纷纷退去。几只血淋淋的触角托着一个包裹大小的肉囊送到了李冉面前。
尽管心里害怕,但是李冉还是勇敢地接过了那个肉囊。移交了肉囊后,触角们纷纷退缩。整个陨星内部并开始急速枯竭老化。原本血淋淋的内壁此刻干燥得如同枯木般,萎缩后的血管、触角任由狂风吹打。
不仅是陨星内部,整颗陨星都在剧烈的萎缩中,站立在陨星上面的小兰和洁妮已经被萎缩引起的震动抛到了空中。她们借助太空服的助推器好不容易才稳定了身形。
李冉抱着那个肉囊,纵身一跃,离开了急遽死亡的陨星。他飘浮在太空中,面带诧异之色望着逐渐消失的血色陨星。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为好。
直到李冉感觉到怀里的肉囊开始蠕动,他的神智才恢复过来。他低下头看见了一双小手从肉囊里面伸了出来,并很快撕开了肉囊一部分。
“啊?婴儿?”李冉惊惶地看着肉囊,他已经看见了在肉囊里面露出的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那是个有着人类模样的男婴。这个初生的婴儿用一种微笑的目光看着李冉,胖乎乎的小手向李冉伸着。
看着这个可爱的婴儿,李冉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人类吗?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