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试验菲德列克龙群的攻城效果,总计有1000头龙搭载了近4000名重装士兵进攻萨塔格蒙。兵力的悬殊是显而易见的。杰军的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弱了。
即使面对这样显而易见的境况,这个年轻的骑士也没有害怕,更没有丝毫怯懦心理,反而求胜心切。他像一只发威的狮子,奋战于普军重装士兵的重重包围之中,不停地变化姿势和位置,同时向敌人频频发动进攻。普军士兵很快就吃了他的苦头,一瞬间就有两名士兵命丧黄泉。
一名普军士兵,怪叫一声,带着剑跳了起来,朝亚伯兰的头部狠狠地砍下。亚伯兰向前跨了一步,身体一斜,避开了敌人的巨剑,手中的双刃剑出招。“噗嗤”一声便从那名士兵的头部贯穿到他的脑后。那名士兵,扭曲着脸,跌落下来,在地上不住抽搐。
另外的普军士兵砍杀了自己的对手,看到亚伯兰的威猛之后,便不约而同地朝亚伯兰逼近。亚伯兰把双刃剑从死亡士兵的面部抽了出来,剑刃上还残留着那名士兵的鲜血和脑浆,他把剑向下一挥后,挺身向前。他的剑术精深,越战越勇猛,朝前猛跨一步刺向围过来普军士兵,对手举剑一挡,侥幸躲过,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水蛇般双刃剑溜了回去,同时又朝心脏位置一剑,把该名士兵的身体刺了个对穿。那个人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倒下了。
在亚伯兰奋勇杀敌的同时,他的那些勇敢的部下则被普军士兵们一个个斩杀死去。要塞城墙上到处是倒下的士兵。有的当场身亡,有的还在可怜地呼喊,。然后普军士兵上前对准他们的心脏一剑穿心当场杀死。死者之一巴勒斯是亚伯兰的同乡好友,亚伯兰看到他的尸体挂在杰特巴底斯王国旗帜架上,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战场。他是在要塞的了望台上,被弓箭手击中了头部,跌落在国旗架上死亡的。
亚伯兰又砍倒了几名普军士兵,然后他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场面:普军的菲德列克龙正在吞食着死亡士兵的尸体,不管是普军还是杰军的,它们锋利的牙齿把尸体撕裂成几块,然后连同士兵的铠甲一起吞下。它们位于颈部的胃也因此而变得鼓鼓的。一只菲德列克龙从破损的指挥部里面发现了白斯特的尸体,它便把尸体叼了出来,摔在地上,仔细地嗅了嗅后,便一口吞进肚子里。
亚伯兰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他掩饰不了自己的愤怒,眼睛圆瞪,全身都在颤抖,大声喊叫着:“住手!你这个畜生!”,提起剑便朝那只贪食的菲德列克龙跑过去。
中途又有两名普军士兵阻挡他的去路,被他一刀两断,劈倒在地,两名士兵带血的头颅在空中画出了抛物线,落到了城下。其余的士兵则完全被他近似于发疯的狂勇给吓住了,远远地躲在一旁,不敢再靠前。
亚伯兰已经失去了冷静,因为他最敬爱的上司白斯特被那污秽的魔兽吃掉,这让他的头脑被愤怒所占据,然后他的满腔愤怒转变成斩杀菲德列克龙的决心。
法尔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命令弓箭手们停止射击,并示意围住亚伯兰的攻城士兵让开一条路。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与菲德列克龙之间的战斗。以人的弱小身躯去攻击一头体形巨大的魔兽,法尔很想知道谁能够获胜。,他的心里比较偏向与亚伯兰,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亚伯兰是位很有潜力的骑士,而且是法尔很欣赏的那种年轻人,只可惜他们站在对立的阵营。
这只巨大的菲德列克龙显然没有把亚伯兰放在眼里,它对着亚伯兰喷出了一个炙热的火焰球。亚伯兰戴着铁手套的手猛然一挡,然后一挥,将那火焰球送还给了菲德列克龙。
那头龙根本没有表露出躲闪之意,或者说它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自己发出的火焰球射中颈部,痛得嗷嗷直叫。这让菲德列克龙格外的暴怒,它继续朝亚伯兰发射火焰球,都被速度敏捷的亚伯兰躲开了,然后亚伯兰赶到龙的下方,对准它的下肢狠狠地砍了下去,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出喷出,溅得亚伯兰满脸、满身都是。那只龙哀嚎一声,展翅腾空,但是伤势影响了它的飞行,它在不远处又坠落下来,身形一歪,显然是腿部受伤所致。
乘着那头龙行动不便的时候,亚伯兰已经跑到了它的脚下,纵身一跃,踏上龙的膝盖,又顺势爬上了菲德列克龙的肩膀,对准菲德列克龙的头部,举剑就刺,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头龙的命运已经被亚伯兰握在手心里,它的眼神透露出了恐惧之光。
就在这时候,亚伯兰的身体一震,僵硬了,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菲德列克龙的肩膀上重重地跌落下来,他的双刃剑则落在了他的身旁。
亚伯兰全身不住地抽搐着,他的太阳穴被射进了一枝邪恶的冷箭,他怒目圆睁,看着那只菲德列克龙,那头幸运的龙也正看着他,侥幸不死的它又恢复了野兽的暴戾,它抬起了它的脚掌,对准了地上快要断气的亚伯兰。
“畜生——”亚伯兰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眼神暗淡无光。最后一刻,他想起了马修。
“如果马修在的话……”亚伯兰最后的思维停止了。那只受伤的菲德列克龙一脚踩下,它的脚掌周围渗出了一圈血迹,从脚掌下露出的一只戴着铁手套的手,反射性地伸张了一下,便蜷缩成一团。
亚伯兰死了,这名年轻的骑士,英勇地战死在他的萨塔格蒙要塞上。
那只菲德列克龙依然不解气,又连续践踏着亚伯兰的尸体,直至将他踏成血肉模糊的肉酱为止。
至此,杰军所有的士兵全部战死,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依旧在燃烧着,这场场面惨烈的夜战,终于以杰军守军的阵亡而告终。
要塞下方,震怒的法尔扭过头,盯着周围的人,他想知道是谁放的那枝冷箭。却看到福丁哈姆得意地摆弄着他的紫杉木角弓。
“你这个混蛋,你做了什么?”法尔发出了怒吼,他本来是个非常温文儒雅的人,一般情况是不会发怒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被福丁哈姆给激怒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在生气吗?”福丁哈姆一点也不害怕法尔,他毫无礼数,朝法尔大声喊叫道,“我杀死了我军的敌人,你不表扬我,你还要生气吗?这场战争我只用了两枝箭就杀死了敌人的两员大将,请问在场的诸位谁有我这样的本事?作为总军团长的你,有这种本事吗?”
梅里克和其余的军团长全都怒目相向,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他们并不是因为亚伯兰的死而发怒的,而是因为福丁哈姆对法尔的不敬,他们握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等待法尔的一声令下,就扑上前将福丁哈姆撕成碎片。
法尔:“我说过,所有人不许放箭,我要看看那个年轻人与菲德列克龙谁能胜出,你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
“菲德列克龙的命要比那个贱民昂贵多了。”福丁哈姆扬着头说,“怎么可以让那个贱民杀死它,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军的利益,难道这也会算是做错了吗?”
法尔不作声了,他扭过头看着战火中已经被攻陷的萨塔格蒙要塞,喊了一声:“梅里克。”
“是,长官。”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士兵。”法尔冷冷地说了一句。
福丁哈姆脸色大变,他正想确认一下法尔的话,梅里克的长枪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脯,他手中的紫杉木角弓落在地上,脸上是至死也不相信的表情,梅里克的长枪猛地抽出来,福丁哈姆嘴里吐出了一个“啊”字后,他便如同是一堆没有骨头的肉团,跌落下马,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死去了。
至始至终,法尔都没有扭过头看一眼,他看到那只菲德列克龙仍然在践踏亚伯兰的尸体,便呼唤四周的普军士兵制止了那只疯狂的魔兽。这时,夺取了要塞的普军士兵已经打开了紧闭的要塞城门。法尔策马走了过去,后面则跟随着梅里克以及各军团的军团长,福丁哈姆的战马已经被一名军团长牵在手里。他的尸体则遗留在地上。后面的士兵看都没看,便毫不犹豫地踏过他的尸体跟随进入了萨塔格蒙要塞。
浩浩荡荡的普洛比公国部队自此正式进入了杰特巴底斯王国的领域。
在他们开赴玛德卢塔斯城之前,法尔和梅里克登上了要塞城墙,专门去看了那位让他们钦佩的年轻骑士,他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与其说是尸体,更像是被压碎的肉酱,场面惨得令法尔这样得铁血男人都扭过头,不忍心再看。
法尔命令驻扎下来的士兵,将亚伯兰与他部下的尸体全都好好安葬,以表示对勇者的敬意,他亲自把那柄带血的双刃剑插在亚伯兰的坟冢上以作为死者的墓碑。
法尔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那名骑士的姓名呢,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在他率领下,普洛比军队继续朝目的地逼近,法尔坐在马上又开始思考今后的战役策略,在紧张的脑力活动后,他对亚伯兰这个人也逐渐遗忘掉了。
天空中,不知道何处传来了带着悲腔的歌声,打断了法尔的思路,他仔细倾听着:恐惧中我们正在徘徊,拖曳着恶劣命运锁链,这战场令人不堪设想。
人人皆乐意享受欢乐,有谁甘愿将生命陨落?
我们面临着死亡大帝,被噩梦压得喘不过气。
却只能一切听天由命,眼看着敌人杀气腾腾。
天空传来同伴的呼唤,白云渡上黄金的色彩。
骑士的坟冢隐约可见,每一声哀叹潸然泪下。
亲人因他死去而悲伤,士兵躺在土地里安息。
苍鹰在他们头上盘旋,隐约传来士兵的低吟:我们的生命就此消失,伟大灵魂与祖国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