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好不容易才忍住内心的激动,擦了擦眼泪,这才哑着声音问:“三皇子平时都玩些什么?你的母妃对你好不好?”
三皇子想了想说:“我平时什么都不能玩,母妃总是让我跟着嬷嬷学写字,母妃对我也很凶,她说我只有比别的皇子都优秀,才能让父皇喜欢我。”
“那么三皇子有没有想过,最想做什么事情?”阿九觉得自己的儿子太可怜了,被如妃成天的逼迫着学习,没有体会到一点童年的乐趣。
三皇子想了一下说:“我今天听大哥说他小时候抓过蛐蛐,还抓过毛毛虫,还爬过树,还放过风筝,大哥说这些可好玩了,可是我都没有玩过。”
阿九摸了摸三皇子剃得光光的脑袋(古代的小童都是头顶留一片头发,其余都剃光)说:“那以后三皇子下学了,就来找阿九,阿九陪你玩好不好?”
三皇子一听,马上点头说好,随即又说:“阿九和以前的那个叔叔一样,很好。”
阿九有些不懂了:“你说的是哪个叔叔?他如何对你好了?”作为母亲,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孩子好,也感觉那人很好,若那人真的对自己的孩子好,不妨考虑一下,酬谢一下。
三皇子睁着一双酷似墨儿的眼睛说:“叔叔就是教我练剑的那个啊,我的那把木剑还是他给我做的。”
阿九心想,能把一个三岁小孩教得像模像样的人,一定很了不起,便问:“三皇子是如何认识的那个叔叔?他现在在哪里?”
三皇子说:“去年的时候,锦母妃带着二哥和我到父皇的殿里玩。父皇只和二哥说话,我就偷偷地出去玩,后来就看到了叔叔,他舞剑物的可好看了,我就让他教我。叔叔说,只要我舞剑舞得和他一样好了,就送一把真正的剑给我。可是后来我练了好久,觉得舞得很好了,却找不到那个叔叔了,也不敢去问父王,阿九,你知道那个叔叔在哪里吗?”
阿九想了想,能在皇帝的勤政殿的院子里舞剑的人,还真想不出来是谁,便摇了摇头,可是看三皇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忙又安慰说:“三皇子不要担心,那个叔叔一定会来的,来给三皇子一把真的宝剑。”
三皇子这才笑着点点头。
阿九又问:“三皇子想要真的宝剑,去年的除夕家宴上,皇上不是赐了一把给你吗?为何你还是惦记着叔叔的那把剑呢?”
三皇子忙说:“父皇赐得那把剑被母妃收起来了,我摸都没有摸到呢。还有,我想让那个叔叔看看我舞的剑到底好不好。”
阿九母子二人聊了一会儿,云览进来讲三皇子带走了,说是再不把三皇子送回去,如妃就要发火了。
阿九这才眼巴巴地看着三皇子一步步地走出了揽月阁。
“览儿,这次真的谢谢你。”云览将三皇子送回去后,阿九说。
云览笑了笑说:“阿九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我若是再看不出来,就真的是个傻子了。除夕的家宴上,阿九总是盯着三皇子看。还有年初一的一大早就跑去了如妃那里,虽然挨了打还一声不吭地忍着,后来总是惦记着三皇子,阿九都这样了,我若是还猜不出来阿九的心事,真的就太笨了。”
“我有那么明显吗?”阿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努力的掩藏着情绪好不好,怎么就被这个破小孩给看穿了呢?
云览笑了笑说:“阿九,你放心好了,以后每天下学,我都会带三弟过来看你的。”
阿九这下开心地笑了,顿时觉得云览太可爱了,拍了拍云览的肩膀说:“还是览儿最好,览儿想要什么,阿九送给你。”
云览想了想说:“阿九若是真的心疼览儿,就留在宫里陪着览儿好不好?别的皇子都有母妃,就览儿没有,览儿不想做个没娘的孩子。”
阿九很想答应云览的请求,可是她不能,墨儿还在宫外四处寻访那个神秘的道姑,她很不放心,她原打算着等览儿大一些,等三皇子在宫里安稳了之后,她就出宫去。可是目前宫中的情况,她实在不忍心走,她还没有好好地跟自己的儿子相处过呢。
看着云览期盼的眼神,阿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阿九就在宫里陪着览儿吧,览儿不是没娘的孩子。”
这时小顺进来问,晚膳要什么时候传。
阿九想起自己的晚饭泡汤了,边说留在这里吃饭。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司膳房的膳食也送到了揽月阁,云览读了一天的书,腹中早已饥饿无比了,拿起筷子便要吃。
阿九心中一动,想起傍晚时,自己食盒里的那些撒了沙子的饭菜,忙阻止了想要伸筷子的云览。在云览不明所以的眼神下,拔下头上的银簪子,放到菜盘里试了一下,砒霜遇银会变色,古代科技并不发达,常用的毒药多半是砒霜。
每一碟菜里都用银簪试了一下,还好,没有毒。阿九心想,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多半很准的,若是没有毒,为何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看着桌上只剩下那一碗汤没有试,阿九最后将银簪伸到汤碗里晃了一下,不然银簪的头上开始发黑,看得触目惊心的。这碗汤有问题,宫里人吃饭的习惯,饭前或者饭后都是要喝汤的,将毒下到别的菜里,可能主子不爱吃便不回去夹,可是将毒下在汤里,主子不管饿还是不饿,都回去喝汤的。
阿九将那只发黑了的银簪子放到云览面前说:“览儿,这宫里,皇上不搭理你,不见得就是害你,皇上眷顾你,不见得就是对你好,你看,你风光的大皇子身份的背后,已经有很多人动了杀心了。”
云览微微一笑:“阿九,这个道理我懂,我刚进宫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差点中了毒。不怕的。小顺,你去将那碗汤送到司膳房里交给顾掌司。”
小顺应了一声,忙上前端走了那碗汤,嘴上对阿九说着:“九姑娘你不知道,当初主子刚进宫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差点中了毒,后来主子就不吃自己的饭了,每天都找奴才们换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