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月墨不忍心看她这样,便把酒坛还给了她。红雪接过酒坛,也不顾手上的伤口,抱起酒坛,倒了三杯酒。一人面前摆了一杯,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一饮而尽。就这样,一坛酒很快就没了。红雪也毫无疑问的喝醉了。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赫连月墨费了好大劲才把醉酒的红雪带回将军府,来到一处卧房,把她放到床榻上,扯过被给她盖好。她却毫无睡意,一把扯住赫连月墨的衣襟,模模糊糊的说:“你说过的,每年都带我去山间小屋去住几天的,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落霞,看日出的……你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为什么你只记得和贤妃之间的约定,却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月墨帮她盖被子的手一滞,五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眼前的女子连醉酒之后都牵挂着别人,他天天陪在她身边,她却不闻不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五年里,他终究是错过了太多,太多……可是他不甘心,他把眼前的女子搂在怀里说:“小蓝,你看清楚了,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赫连月墨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红雪睁开朦胧的眼睛,恍惚看见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她伸手抚上那张脸说:“赫连月白,你真够绝情……你的绝情酒不好喝……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你们的孩子?赫连月墨的脑袋快呀炸开了,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啊,他们曾经有过孩子,难怪,难怪小蓝如此的挂念他。可是不是明明已经了断了吗?小蓝为什么还要这样挂念他?赫连月墨心里很不甘,以前的事情他不管,如今他回到了她的身边,他便不容许她再去选择别人。至于以前的事,他可以不追究,只要小蓝能够忘记,他也可以不提。
红雪懒懒的躺在床榻上,双手仍然使劲的抓着赫连月墨的衣襟,嘴里梦话一般说着:“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述离殇……不述离殇……我的良人究竟在哪里……”
“小蓝,你的良人就是现在被你抓住的人啊。”赫连月墨动容得握住红雪的手,喃喃地说。
这时桃花端着一个炭火盆走了进来,瞪了赫连月墨一眼:“好不知羞的人,我今天白天问过小姐了,小姐她才不会喜欢你,她说过两年就给你寻个媳妇,你少在这里献殷勤了。”
月墨有点不相信:“你说什么?这些果真是小蓝亲口告诉你的?”
桃花把炭火盆放好后,起身拍了拍手说:“我骗你干嘛,若不是怕你像沈公子那样空等一场,我才懒得跟你说呢。好了,快出去吧,我要伺候小姐换衣服了。”桃花说着把赫连月墨推了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赫连月墨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夜色中,心里装着满满的心事,此时他恨死了赫连月白,若不是他硬要把自己送到什么西山坳,他怎么会错过小蓝呢。现在想起来,赫连月白简直就是有预谋的,他先支开自己,然后又用柔情感化了小蓝,让小蓝嫁给了他。这人太可恶了,月墨这样想的时候,差点想冲到皇宫里杀了皇帝。
赫连月墨,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夜。他一面想着如何对付赫连月白,一面想着如何让小蓝爱上自己,不知不觉的,天已经大亮了。
红雪一觉醒来,只觉得头颅闷闷的,看来昨天是真的喝多了。这时桃花也刚刚睡醒,她看到红雪一脸难受的表情,便道:“昨天不让你和,你偏要喝,瞧瞧,现在难受了吧。”
“桃花,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了,都教训到主子的头上了。
“行了,看你一副可怜相,我去帮你做一碗醒酒汤来吧。”桃花说着便开了门,准备出去。门一开,看见门外的回廊上坐着一个雪人。昨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只见那个雪人居然从回廊的栏杆上跳了下来,桃花吓了一大跳:“什么人!”
红雪被门外透进来的冷风吹得很不舒服便问:“桃花你看见什么了?老站在门口做什么啊?”
说话间,一个浑身落满了雪的人走进屋来,来人使劲抖了几下,身上的雪花纷纷落地,这才看清楚此人不正是墨儿嘛。
桃花走出了房间,摇了摇头说:“我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凡人啊,怎么都是这样?总喜欢强求不能强求的事情。你以为你大雪天的一夜不睡,小姐就能爱上你?”桃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后来有自言自语的说:“算了,想不明白,还是赶快去准备醒酒汤吧。”
月墨拍掉身上的雪花,走到红雪的床前说:“小蓝,你好点了没有?”
红雪恩了一声,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醉了就,实在是难为情。还好桃花开门之前,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红雪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袜,开始梳头。
月墨站在边上,看着红雪的纤纤玉指拿着木梳,一下下的梳理着满头的青丝。许是昨晚醉酒所致,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还有她的衣服也有些单薄。月墨这样想着的时候,便四下里找了一下,想找一件衣服给她披上,这样的雪天,如果着了凉最是麻烦。正在这时,他不由自主的哈湫了几声,看来他担心的佳人没有着凉,他自己倒是先着凉了。
红雪听见墨儿打了几声喷嚏,忙放下梳子,走到他跟前,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触手滚烫,这不正是发烧了吗?看他一身的雪花已经尽数融化,难怪会发烧呢。责怪道:“一大早都跑哪里淘气去了?这下好了,发热了吧。还不快去换身干爽的衣服。”
“我的衣服都在你住的行宫里,这里哪里有衣服?”墨儿心想,不就是着了凉吗,这点小病算什么。当初在西山坳,什么苦没受过,便不放在心上。
“那你就赶快回到行宫去换衣服,顺便帮我把我选好的那些画像都拿过来。”红雪决定了,今天就进宫去,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从此以后,谁也不要打扰谁。
月墨没有说什么,便出门卸了马车的马,翻身上马,朝城门奔去。
等红雪喝了醒酒汤,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后,月墨便抱着几个卷轴回来了。心细如他,居然还拿来了皇后的令牌。红雪接过卷轴和令牌,朝月墨笑了笑,心里说,还是墨儿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