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并不知道陈明华姐妹俩对自己有敌意。

    她在规整家里,严刚近几日闲着,她就让他把杂物房放置半年没用的缝纫机、自行车都搬出来清理清理。

    另外三妹都四十天了,还没有名字,得取一个去上户口。

    家庭会议上。

    二毛非常热情,“她不是被罚款一千二吗?就叫千二啊,严千二,小名三毛。”

    他对三毛还是很执着。

    二毛白他一眼,“你赔钱二十块,那给你改名叫严二十算了。”

    二毛撇撇嘴,“大哥你要是叫严一十,三妹叫严三十的话,我勉强可以叫严二十。”

    一听就是亲兄妹!出去自我介绍多拉风啊!

    “放你的狗屁!”贾淑芬驳回,“再瞎出主意,老娘看你要叫严找死!”

    二毛:“……”克星,克星,奶就是他的克星!

    既生淑芬,何生二毛啊!

    二毛深深叹气,贾淑芬不理,扭头问。

    “小温,之前你给三妹取的叫美娜,不是挺好听,真不用这个啊?”

    “不用。”温宁眸底飞快一道厌恶。

    有上辈子的事,提起美娜这两字,都像是对三妹的亵渎。

    温宁打起精神,“这样吧,一人取一个,咱有五个人,最终投票决定。”

    几人都赞同。

    最后,严刚取名严夏夏,意思是夏天生的。

    贾淑芬取名严平安,意思:平安是福。

    温宁取名严如玉,书中自有颜如玉。

    大毛取名严软软,他觉得妹妹脸蛋白白嫩嫩的,跟食堂卖的大包子一样。

    二毛还是坚持叫严千二。

    一番投票后,温宁的严如玉全票当选!

    贾淑芬毫不吝啬的夸她。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小温,你这名字好,我们几个就是参与参与,特别是严刚取的,啥玩意啊,夏天生的就叫严夏,老娘当初可没给他取名叫严冬冬!”

    严刚:“……”四个名字都没选上,干嘛只攻击他?

    贾淑芬抱着怀里孙女逗,“严如玉严如玉,你有名字啦小玉。”

    温宁看着这一幕,心中下定决心:这辈子她绝不让一切悲剧重演。

    她温宁的闺女,来这个世界上,天生就是要享福的。

    坐旁边的严刚感受她莫名的情绪波动,握住她的手。

    “宁宁,我们没给小玉办满月酒,要不,请几家人来简单聚一聚,热闹热闹?”

    温宁想想,“也行,就请关系好些的那几家。”

    贾淑芬到嘴边的骂语咽回去。

    她想说聚什么聚啊,热闹啥啊热闹,钱够花吗就请。

    但小温同意了,得,那就请吧。

    尽管如此,贾淑芬还是瞪严刚一眼,提的什么破建议啊,费钱又费人!

    严刚摸摸鼻子,摸不清头脑。

    第二天,温宁和严刚先带闺女去上户口,随后两人骑自行车去县城买肉。

    由于严刚身体不便,所以是温宁骑车。

    出发时,两人听见院门口送行的贾淑芬对孩子们发出真诚的感慨。

    “你爸这样,到底怎么当上团长的啊。”

    严刚:“……”

    他忍不住要求,“倒回去,我来骑。”

    温宁哈哈大笑,自由的风吹拂在她面庞,她心胸开阔,笑得更开心了。

    “别逞强,”温宁安抚,“严团长,抱紧我。”

    严刚更无语了,英俊脸上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冷冽。

    但看温宁连头发丝都透着喜悦,他嘴角也忍不住提起。

    这次回来,温宁明显有事情瞒着他,她不愿意说,没关系,她开心,他就放心。

    温宁相当开心。

    因为他们运气很好,正好赶上县城十天一次的大集,他们买到上好的五花肉、鸡、鸭,还有新鲜的猪蹄,排骨。

    肉类食材采购完毕,又去买杂物。

    杂物买完,温宁拉着严刚去供销社买布。

    她上辈子创业,卖过吃食,摆过地摊,当过服务员,走过太多弯路,最后还是靠开店卖衣服积攒第一笔资金。

    重来一世,温宁当然是要直接进军服装市场,那就先买点布,自己做衣服!

    不过现在供销社棉布贵,的确良更贵,大量囤货,温宁的钱包遭不住。

    问清价格,她一脸郁闷的拉着严刚走出供销社。

    严刚想了想,小声凑她耳边,“家里还有张折子,上面有两百多块钱。”

    所以想买就买。

    温宁讶异地看着他,“严同志,你藏私房钱?”

    “不是,”严刚解释,“你回老家后上面发的补助,还没来得及给你。”

    温宁哼哼两声,“回去上交吧。”

    严刚的每一分钱都是他做任务时不顾自身安危、冲锋陷阵挣来的,可不能乱花。

    两人骑自行车回家属院的路上,碰见走路的田秀娥,停下来打招呼。

    温宁见她手里抱着一匹白色布,好奇,“秀娥姐,你这个是哪里买的,我没瞧见呢。”

    “地摊上!”田秀娥一副自己占便宜的表情。

    “有个小伙子拖来卖的,一米才一块一,这个布料拿回去做桌布正正好,小温,到时候你帮我踩两脚,我给你钱。”

    温宁有缝纫机,周边关系好的会让她帮帮忙。

    这会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随后摸摸布料,质量挺好。

    温宁果断开口问。

    “秀娥姐,他这种桌布料,多吗?”

    田秀娥回忆了下,“多着呢,旁边摆着,不太好卖。”

    见鬼了,他们转一大圈,愣是没瞧见。

    温宁和田秀娥告别,掉转车头往集市上去。

    田秀娥笑眯眯的回家,她以为温宁也要去买两米,占占便宜。

    但实际上,温宁赶到大集,四处找到那处地摊。

    确认小伙子那有质量好的白色桌布料,顿时拉着小伙子走边上说话。

    “同志,你这些桌布我全能吃下,你能便宜些吗?”

    刘威吃惊得张大嘴,“姐,你要开大饭店啊?”

    他有个开服装厂的厂长姐夫,前两年,服装厂签下生产白色桌布的出口大订单。

    谁知还没交货,签订单的外国人跑路了。

    没法子,这批桌布只能放着,放着放着就成了库存。

    前些日子,刘威缺钱,厂长姐夫让他拖出来卖,卖多少都算他的。

    这个布料吧,质量好是好,就是滑不溜秋的,当桌布人家还嫌弃白桌布不耐脏呢,所以卖得不咋样,刘威也就是顺带拿上些。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温宁这种全要的。

    温宁笑着摇头,“不是,我有其他用,同志,你就说能便宜多少吧。”

    刘威眼睛一眨,面不改色,“原价一块五一米,你全要,我给你一块三。”

    温宁差点被气笑。

    她语气淡淡的还价,“八毛一米,能卖就卖,不卖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