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凤楼龙阁
这一次江南楼诗会,名义上是南华先生开办的,但是主要负责人却是知县岳志书。
岳志书来到陈明岭面前,“请南华先生为此次诗会开题!”
陈明岭往嘴巴里灌了一口酒,摆摆手道:“这一次诗会没有题目,自由发挥,谁的意境最好,辞藻最好,谁就是本届第一!”
读书人们兴奋了,如果有明确的题目,那么难度就非常大,有些人可能不适合一些题目。
但是换做是自由发挥,那么人人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题材,而且他们平日里也经常作诗,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那出来就行了。
“不错,就这样办吧!”三位大儒同意这个想法,一旦有特定的题目,会出来很少的佳作,让他们拿出最引以为傲的诗文来,说不定能出现不少的佳作。
而且这一届参加的学子们是历年来最少的,要求也就不用太多。
陆云淡淡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外面的风景,他对这一切都心不在焉。
他过来并不是来作诗的,而是来做生意的,二狗背后背着的宝刀,他这次过来就是要找到买家。
但如果是在诗会上明目张胆的卖刀,会被众人不齿,把他赶出去都说不定。
必须想一个合理的法子才行。
四位大儒都赞同,知县也认为此办法可行。
但是郑浪却插嘴道:“岳知县,此法是否有些不妥?历届江南楼诗会都有题目,这乃是祖制!南华先生岂能不顾祖宗成法,擅自更改?”
陆云眯眼看向郑浪,大乾以孝治天下,十分推崇祖宗制定下来的规矩,就是皇上都不敢轻易更改制度,别说南华相声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江南楼诗会又不是皇家开办的,祖制管不到这上面,但若是有人将这两者放在一起,如果回答不好恐怕会引来矛盾。
这就是文人之间的斗争,光是用嘴就能把你弄得一败涂地。
一贯大大咧咧的陈明岭此刻眯起了眼睛,注视着郑浪。
“放肆!”白塘拍桌起身。
“郑浪!无题何尝不是题目?先生慈悲,不想用条条框框禁锢学子们,让他们自由发挥,此乃大恩大德!你问问其他学子们,他们愿不愿意有一个题目!”
郑浪丝毫不惧,指着陆云的鼻子,“那他是怎么回事?南华先生为什么要让一个商人进来!我等都是有志之士,皆是读书人,且考取了共鸣,他一个商人居然能当评委,这岂不是瞧不起我等!而且我不相信一个商人能够完善心学!”
矛头指向了陆云,全场人都看向了他。
姜淼在下面摇着折扇,又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罗文面无表情的看着陆云,但注意力却全部都在王梦的身上。
“的确,狗无法相信人能说话。”
哈哈哈!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纷纷笑出了声,陈明岭更是大口喝酒,听这话胃口大开。
其他的三位大儒也笑出了声,这位陆先生的确不同凡响,口齿伶俐。
读书人们也被陆云逗笑,陆云的还是很幽默的人。
“哼!口舌之利,登不了大堂!你若是真能说出那几句心学纲领,你必然对学问大有研究,说出几个诗句也是手到擒来。”
“今日就请知县大人做题,我等都作诗,你若是能说出来,就可以证明你的确有过人之处!若是你做不出来……”
陆云直接打断,“行了别废话了,你不就是想让我作诗吗,早说啊,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绕!读书人就是不喜欢说实话!”
他正愁自己的刀该怎么卖出去呢,这下可好,有人自愿递上了枕头!
陆云这幅干脆利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此人胸有成竹,难道肚子里真有墨水?
王梦在陆云的身后,低着脑袋。
她对陆云在其他方面很有信心,但是在作诗方面实在是不敢恭维,写诗作词是有天赋,有文采的人才能写出来的,而公子在京城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名气。
郑浪心里一喜,这小子自己跳进沟里了!
“那好!那就请知县大人做题,我等一起想诗!”
“快开始吧。”陆云无所谓道。
岳志书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说出早以准备出来的题目。
“各位都是我大乾的读书人,过几年就要为官造福一方,但是如今大乾内忧外患,内有国库空虚,外有强敌虎视眈眈,我等即食君禄,应当为君担忧,就已为朝廷分忧为题作诗吧!”
听到题目,读书人们纷纷面露难色,这种诗词非常难做。
要是写的太明显,就会被人说是拍朝廷马屁,丢了读书人的风骨,若是写的太清高,朝廷就会认为你这人不能堪当大用,横竖都难。
只有郑浪一脸平静,他和知县串联,早就知道题目是什么,也早就准备好了诗。
不过他不能率先拿出来,否则就有作弊的嫌疑。
陆云一脸忧愁的起身,来到栏杆处,望向外面的风景。
正巧此刻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江面波澜起伏。
天空出现阴云,昏暗无比,带来的压迫感十分强烈。
读书人们看了眼陆云,又看了眼郑浪,这次作诗是两人在斗,他们没有必要作诗。
片刻之后,郑浪看了眼陆云,他没有任何的动静,准备掏出自己写的诗。
“岳大人,四位大儒,学生已经想……”
但突然,一声大响袭来,在这幽静的环境中犹如惊雷。
砰!
陆云猛地在栏杆上锤了一下,所有人惊异的看向他。
“有了!”
郑浪被吓了一跳,瞪眼看着陆云,“你做什么!”
陆云转过身来,一脸的忧愁之色,眼神中充满哀怨,沉声吟唱: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
“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
等说完,全场都安静下来,这诗词写出了原本中原的繁华之色。
郑浪露出不屑之色,“说的这么悲伤又怎么样?只不过是复述一遍场景罢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