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么？”
见九九久未回应，何朔又充满期待地问了遍。
他已经在想象着九九看到礼物时激动的样子，高兴地抱起玩具，笑着跟他道谢，继而兴奋地扑到顾寒舟的怀里。
就这样，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解决。
顾寒舟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九九看了眼礼物后，别过脸：“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幼稚的玩具，我不想玩。”
“……”
不是小孩子？
何朔汗颜，好歹他也跟他大姨家的孩子打过不少交道，记得当时给他们买礼物时，他们看到这些玩具，高兴得合不拢嘴，怎么到九九跟前又变了呢？
“你们快走吧。”九九下了逐令，随后跑回了房间。
何朔后背冒汗，这事比想象中棘手，不禁对视上了顾寒舟那双深沉的眸子。
“不是说你很有经验，经常跟小孩子打交道？”
“我……”何朔干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九九他好像不太正常……”
等脱口而出，注意到了顾寒舟的神色冰冷，他这才意识到说话没过脑子，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连忙补救：“我的意思不是九九不正常，是九九他跟同龄的孩子不一样。”
按理说，同龄的孩子最喜欢这些东西了。一见到礼物，心早已被收买了，不会像九九一样不为所动，甚至跑回房间。
“我知道。”
顾寒舟暗自叹了口气，想到何朔也没孩子，就算是与小孩子打过交道，那也是极少，不像他，已经有孩子了。
或许他刚刚根本就不该指望何朔。
何朔松了口气，很快顾寒舟的声音继续响起：“九九这是聪明的表现，这一点跟我很像。”
“……”
见他这么护着九九，何朔不吭声，心想他之前还无意间偷听到顾寒舟说九九是小屁孩呢。现在知道了身份，转变的态度截然相反。
想到目前处境，难道今天又要失望而归？何朔顾虑地看向顾寒舟，却见他准备往九九的房间走去，看来是有主意了？
走到门前，顾寒舟止步，转动门把，却没想到门并没锁上，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在等他开门一样。
开门走了进去，发现九九的房间很是温馨，而九九正坐在床上低头认真地捯饬着什么。
他没吭声，保持安静，缓缓走了过去。
等走近，他这才意识到九九正在玩魔方，许是遇到了难题，眉毛皱着。
他试探性地坐在了九九身旁的位置，瞧见九九并未反驳，他这才放下心来，不禁想到要来见九九之前，他做的功课，要在孩子面前树立崇拜感，尤其是父亲，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伸手，想要帮助九九转魔方，但想了想，他还是第一时间询问他的意见：“需要我帮忙么？”
“我这个很难，”九九这才仰头看他，“你会么？”
“我是你爸爸，你要相信我。”
九九一心想着快点解决魔方的问题，也想看看顾寒舟是否能真的帮他解决，他干脆将魔方递到他手上，“看你的。”
接过魔方，顾寒舟感觉到任务重大，为了在九九面前树立起一个高大的形象，他开始转动魔方，势必要成功。
九九也在一旁好奇地观看着。
没过多久，魔方转动成功，顾寒舟眉毛一扬，将魔方递到他跟前，说：“好了。”
九九喜出望外，笑着接过，本想夸赞一番后，但仔细想想，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坐到一边，倔强道：“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接受你了。”
其实，他内心暗喜，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下有所收获。
顾寒舟干涩地舔了舔嘴唇，郑重开口：“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如果早知道他跟九九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话。
算了，这一刻面子也不重要了。
九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等了这么久，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绝不道歉，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见顾寒舟继续诚恳地说着，九九自然也懂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知道他这么好面子的人，肯拉下脸面道歉绝对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好吧，不知名叔叔，既然你诚心道歉，我大人有大量，就接受吧。”
这么能说会道？
顾寒舟勾唇，突然想到了他的称呼，挑眉：“九九，你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
“嗯？”
“叫我爸爸。”
九九摇摇头：“我还没原谅你呢，谁让你当初抛妻弃子的？”
抛妻弃子？顾寒舟汗颜：“你从哪学来的词语？”
“跟妈妈一起看电视，电视上的人就是这么说的。”九九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别转移话题，为什么当初你要离开我妈妈？”
害得她妈妈这么伤心。
即便是林之清不说，但是他善于观察，很多细节他都是能够感觉到的。
面对九九的质问，顾寒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他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想徒增他们的压力。
久未回应，九九着急了，站起身来，噘嘴道：“你竟敢让妈妈伤心，哼！你不知道妈妈是宝么！需要疼的！”
“我……”
顾寒舟头一次被小孩子说教，张了张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毫无反驳的理由。
僵持片刻，他走到九九跟前，蹲下身子，深情地凝视着他，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的脸部轮廓，突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阔别多年，这算是一份迟到的亲密接触。
他甚至开始好奇九九刚出生时，在此之前的生活模样，可惜这些他全部错过了，实属遗憾。为了不再继续遗憾下去，他知道要将功补过，不再错过他们母子接下来的生活。
感受到这份接触，九九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盯着眼前的男人，这难道就是爸爸接触的感觉么？
或许是从小没有爸爸的原因，让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他内心很是激动，一面是终于有爸爸了，不用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一面是担忧他与林之清的关系，倘若一直未有进展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