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江畔厨娘:三郎真香日常 > 第三十九章  酒醉夜醒
    喝醉的人,总是睡得很沉。

    淮月这一觉并不舒服,一躺下就没动过,醒来时头颈酸疼,神志倒是清明。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见山间绿朦朦的竹屋。

    淮月发了会呆,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舒服的高床上。

    她想了想,就知道自己是在傅家的厢房里。

    ‘怎么就喝醉了?’

    淮月很嫌弃自己的酒量,捂着脸自怨自艾的了一会。

    桌上留着一盏微亮的油灯,还比不过窗外月色清辉。

    淮月感觉口干,想去喝茶,一放脚险些踩到人。

    阿樱伏在脚踏上睡得香甜,她今夜伺候的不是傅娘子,心里没那么警惕。

    淮月又睡得沉,阿樱以为她不会醒了,所以就睡着了。

    茶壶就在桌上,淮月不想打搅阿樱好梦,就小心翼翼的绕过了她。

    她轻盈的到了桌边,茶壶里的水还有一点温。

    蟋蟀声衬托得夜色更加静谧,忽然隐隐的,传来一声女子的悲鸣。

    淮月正咕咚咽下茶水,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阿樱发出一声梦呓,淮月将架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正要再去睡一觉,等天亮些就离去。

    淮月还在苦恼,不知道自己有否说什么醉话,醉态是否招人厌弃。

    唉,实在丢人的很。

    淮月正要上床,又不远不近的传来一些杂声,女人声痛苦悲戚,还有一些击碎碰撞的声响。

    淮月微微皱眉,忍不住推开窗缝瞧了一眼。

    ‘我这是在大娘子的院里呀。大娘子的院里怎么会有……

    淮月正想着,那种悲恨入骨的哀鸣更加清晰的传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淮月睁大了眼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恶梦中。

    这声音分明是纪如笺的!

    声音如此悲凉凄惘,简直如一只胸腔被荆棘扎穿而垂死挣扎的雀鸟。

    在这傅家里头,到底有什么能够威胁纪如笺这个女主人?

    淮月来不及多想,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阿樱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去,只见一片衣角慌张的从门槛上飘过。

    这庭院里居然没有一个值夜的下人,淮月心里惊疑,从最边上西厢房一路往正院跑去。

    她的脚步孤零零的踏在砖地上,咚咚作响,与心跳声混做一团。

    正屋门掩着,不知有没有上门栓。

    淮月正要推门而入,恰听见纪如笺尖声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声音凄烈似鬼哭,恨意浓重的叫人无法呼吸。

    淮月吓得僵立片刻,立即就要往内冲去。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使了全身的劲将她拖回来。

    淮月一时不察,跌坐在地被拖了出去。

    她拧着身子回头看,就见阿樱惨白着一张脸,对她捂嘴又连连摆手。

    淮月吃住力不肯走,阿樱抱着她的身子跪了下来,死死的咬住唇。

    淮月几乎是被她用手臂捆回屋里去的,阿樱还怕她要逃出去,将淮月堵在墙角,用身子挡住她。

    “为什么?”

    太多的困惑和不解,淮月头疼欲裂,胃里也不是很舒服。

    阿樱泪流满面,狠狠的抹了把脸,道:

    “小娘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多,越没活路。”

    她极紧张的叮嘱淮月,“幸好今日乔阿嬷不当值,小娘切记,明日要装作无事发生,你是一夜好眠到天亮,知道吗?”

    淮月盯着阿樱,见她嘴唇哆嗦着,眼中骇然。

    “傅大郎总是施虐吗?”

    淮月沉默许久,忽然开口。

    阿樱万分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小娘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你都习以为常了?”

    听出淮月话里的讽刺,阿樱垂了眸子,轻颤着道:

    “娘子原有六个大丫鬟,朱色和碧水早些年就去了,青影和黛云因护主而死,就我和阿珞还在。我们是苟且偷生不错,可我们若是死了,娘子身边就真的没有人了。”

    淮月坐在砖地上,寒意捣进骨髓,谁能知道傅家大娘子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

    她心里很可怜纪如笺,喃喃道:“对不起,我不知你们的苦楚,妄自揣测。”

    阿樱苦笑着摇摇头,淮月忍不住问:

    “大娘子的娘家人呢?她们知不知道?”

    阿樱脸色再变,肃然道:

    “娘子别再问了,我说了,今夜的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若是你做不到,活命也难了。”

    淮月只好不再问,可她心里难受如煎油。

    纪如笺这样温柔而美好的女子,应该被人捧在掌心娇宠一生才是。

    哪怕是遇人不淑,嫁不得相濡以沫的好郎君,可也不至于陷入如此恐怖的境地,在深夜里发出如斯哀鸣。

    外面似乎永远的安静了下来,夜色沉默的恐怖。

    就在阿樱以为埋首在臂弯里的淮月已经睡着时,她忽然抬起头,道:傅三郎,他又知道吗?

    阿樱眼里有着不自觉的迷茫,渐渐转变成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

    郎君不知道,他不会知道的。

    她的声音如同梦呓,惶惶然,不知所措。

    淮月终于还是在天亮时分睡着了,也只不过睡了一个时辰。

    她穿好衣衫出来,外室的小桌上温着一盅粥水,边上拢着几碟爽口小菜。

    阿樱招呼着她,除了笑容的些许不自然外,没有残留昨夜的半分痕迹。

    我去向大娘子告别。

    淮月肚里空空,却没有胃口,勉强用了一浅碗,便道。

    娘子且等等,将军还在正屋。

    阿樱打量着淮月,见她面无异色,松了口气,道:

    娘子也可先行离去,我向夫人转达你的意思就行。

    我想现在见夫人。淮月坚持。

    娘子!阿樱着急。

    放心,我省得。淮月耐心的说服阿樱,我只是,不放心,想见她。

    阿樱抿抿唇,再说不出拒绝话,只好领着淮月站在院里等待。

    夏日清晨的阳光也并不舒服,晒久了发顶发烫。

    娘子随我到廊下等吧。阿樱说着,却见淮月没动,只是仰起头看向正屋门口。

    一个青衫男子站在晨光中,身姿俊朗,面容平静和善。

    阿樱心头突突跳,淮月似是眼睛被光刺痛,很快低下了头,跟着阿樱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