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担心你的臣子功盖盖主,你的妻子......”陆鸿轻笑了下,“帝王本无情,后宫的那些人不过是因为她们家族的助力罢了,
而你的儿子,即便是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仍然会猜忌,兄弟手足间只要和这皇位沾染上半分便没有单纯的感情,
因为这是生在皇家必须要经历的,不止是你会这么想,历代如此。”
帝王薄情,所以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他想过陆景彦登位的场面会是怎么样,只是如今多了一些偏差。
陆景彦站在他面前,面上的神情渐渐的平淡下来。
似乎是将陆鸿的话给听了进去。
掀了眸子望他:“父皇放心,我不是你,也不会手足相残。”
对面的人嘴角轻勾了下,摇头。
陆景彦觉得里面的气味实在难闻,没有再和陆珩多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背后,陆鸿方才漫不经心的神情才收敛的起来,面色阴沉,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格外的渗人。
梁匡绍将石室的门重新关上,看见陆景彦出来情绪似乎有些凝重的样子。
心里有些迟疑,是不是陆鸿跟他提了别的什么话。
等回了大殿,梁匡绍便让季廉带人去了沈府。
与此同时,两张皇榜张贴在长安城的大街之上。
一封是昌帝陆鸿的“罪己诏”。
而另外一封是“传位诏书”。
昌帝在罪己诏上言称自己当年谋害手足,如今老年忏悔,决定传位给太子陆景彦。
而他自己则去皇陵隐居,不再踏入长安。
这两封皇榜可是昭告天下,最日还只是宫中隐隐透露出了一点风声。
沈顾氏知道昨日沈皋进宫后是有大事要发生,早早的就闭门不出了。
等了一宿也没见沈皋回来,派出去传话的人说宫中如今不准外人进入。
刚才沈婕上街她也没能阻拦住,心中一上一下的总觉得格外的不踏实。
想到沈婕又出门去了,更是不放心。
正准备让人去吧沈婕喊回来,便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声。
沈顾氏连忙从厅堂走出来,心想着莫不是沈婕回来了?
还未见到沈婕的人影,便看见为首一个长相威猛的人带着一大帮子穿着兵甲的人闯了进来。
她没见过季廉的面貌,只知道梁匡绍手下有一个身形孔武有力,十分威猛的将军。
这长安中穿这身衣服的,不是沈皋的兵就是梁匡绍的。
面前的这些人面上都凶神恶煞的,还直接闯入府中,定然不是沈皋的人。
“你们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这里可是将军府!”
沈顾氏双手端在腰前,一个妇道人家在季廉的身形面前根本不够看。
气势上也差了大半截。
沈皋自从上次的后之后就安排了不少的人在府上保护她们的安危。
可是到现在除了院中的家仆外,沈顾氏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出来的。
季廉扫视了沈顾氏一眼。
言简意赅的开口:“奉太子之命,查封沈府,所有闲杂人等寸步不得出!”
季廉:“将你府上的人都喊到院子里来,本将军还有事要办。”
沈顾氏面色顿时苍白了下去。
“怎么会,太子好端端的查封沈家做什么?”沈顾氏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我女儿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季廉嘴角勾了勾,锐利的眸子看着她:“沈夫人,我不想废话,沈将军已经关进大牢了,别说是太子妃了,沈府的人会不会被诛九族都不一定。”
这下沈顾氏才是浑身瘫软了下去。
看季廉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假的模样。
不等她开口反应,季廉身后的人便已经闯入了各处的院中搜查。
“沈夫人,沈将军有一块令牌,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看着季廉的目光又转了过来了,沈顾氏不由得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
摇着头,虚弱开口道:“我不知道。”
什么令牌,一定说的是沈皋的虎符,且不说她不知情,就是她知道那就能不可能拿出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许氏和沈穆也被带了过来。
今日恰好是国子监休沐的时候,沈穆便在院子中练剑。
听的响声准备来前厅看看,结果马上被季廉手下的人逮了个正着。
看见季廉带人站在院子中时,沈穆眉尖不由得蹙了起来。
季廉视线转过来。
“这不是沈小少爷吗,”他视线落在押着沈穆来的将士手上还拿着一把银色的剑:“这是弃文从武了?”
“季廉,你擅闯民宅,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沈穆看着他,眸子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着。
当初季廉的一掌,足足让他在床上将养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的武功也有些精进,但也敌不过这么多人。
“听清楚了小子,我是奉命查封沈府,沈皋谋害晋王,罪名已定,不日就要问斩,你还是等着给你爹收尸吧。”
季廉看着天,掐算了下时辰。
对着手下的人道:“怎么磨磨蹭蹭的,人都到了?”
属下摇头:“还有个老太太,沈二小姐也不在。”
季廉想起自己来之前梁匡绍的嘱咐,这沈府还有一半和晋王妃有关系呢。
也不知道那些人能动哪些不能动。
“老太太过来待会儿刺激死了怎么办,送回去送回去,让人在外面守着。”
这待会儿听不了刺激的,一下去厥过去,那这人命岂不是要赖在他的头上。
“沈夫人,我看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沈婕人呢?”
季廉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这会儿已经有些急躁了。
沈顾氏看着他逼近过来不住的往后退。
“我不知道啊,我女儿一大早就不在府上了。”
季廉蹙眉:“你这当娘的,女儿出门都不知道做什么?”
沈顾氏已经反应过来了,现在季廉是势必要将沈府的人都关起来了。
如果沈婕现在回来岂不是狼入虎口。
她只能祈祷这沈婕出门后便听到这事的动静,去想别的办法才行。
沈顾氏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神情,解释着说:“可能是去太子府也可能是进宫也说不定,她平日经常去淑贵妃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