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往他跟前凑了凑,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
“甜汤太甜了,下次少放些冰糖。”
说着,男人慢条斯理的将瓷勺舀出的甜汤放入嘴中。
一旁的沈钰楞了会儿,目光有些呆滞,从他的脸上扫过,落在他面前的拿碗甜汤当中。
陆珩盛着笑意的眸子就那样望着她。
“九爷你戏弄我!”沈钰拂袖,佯怒开口:“不喝我就端走给陆之和长剑他们了!”
作势就要去端他面前的甜汤。
陆珩轻笑,随手将甜汤往旁一挪,身子往后微仰着,拉着沈钰的手臂,女人姿势正好是微俯在他身上的。
“只有一碗,陆之和长剑不够分。”
男人吐气如兰,唇上还透着一道晶莹之色。
沈钰鼓着脸颊两侧的腮帮子,像个小金鱼一般,眼眸微瞪看着陆珩。
“洗手作羹汤,只能给你夫君做。”陆珩伸手在她软腰上掐了下:“记住了?”
沈钰神情有些不自然,躲闪着他的目光,好端端的又撩拨她。
她微微撑着陆珩身后的手臂站起身来,含糊的应了过去。
方才长剑在外面说的话也被陆珩给揭了过去,沈钰这才提起云鞘的事情来。
她刚嫁入王府的时候,陆珩陪着她回门,回来的途中被人刺杀。
接着就是云伯候当晚被人取了首级,次日对簿公堂,云伯候府的人悉数流放了。
当日从宫中回来时沈钰并未细思此事,加上陆珩一直在处理事情也没有问她当日的细节。
如今贺元姝和云鞘的婚期定下,她定然是推却不掉的。
“云鞘和袁三小姐有些联系,和袁家无关,只是借了个人情,倒不用太担心。”
陆珩随意开口,萧丞相当时想除掉云鞘,后面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缘故居然留了预期鸟一命。
陆鸿借口宗室和老臣的压力,这才让云鞘回了长安。
陆珩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暗地不可能对此事一点都不上心,只是如今的时机不太合适,若云鞘有所作为的话也逃不过幽阁的眼线。
沈钰知道陆珩在筹谋些什么,却不能表露出来,一面担心着他,一面又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恐怕不会长久。
“九爷,上次楚大夫说你的腿上三个月便要用温泉温养上一段时日,这算着也到了时候,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九鸣山?”
她不记得书中是不是有提起过陆珩的腿伤会不会恢复,但楚大夫上次的话显然是有机会诊治的。
等贺元姝大婚之后她在长安也没有什么事了,正好可以陪着陆珩去九鸣山静养。
若是顺路的话还能去云州看一趟祖父和大哥。
陆珩淡淡开口:“去九鸣山的事情不急,这几日楚大夫会来一趟长安。”
上次楚老在信中跟他提起,幽阁那边一直在寻找的几味药已经找到了主要的两味,可以将先将他体内的毒素慢慢排出。
“楚大夫要来长安吗?”沈钰有些惊喜,没想到楚大夫对陆珩的腿伤如此上心。
陆珩:“嗯,若是我们去了九鸣山说不定会与楚大夫错开。”
沈钰点头:“楚大夫经常神出鬼没的,也没个固定的地方,我们还是在王府等着他为好。”
知道了楚老马上就要来长安,还是寻到了能够缓解陆珩腿伤的药后,沈钰高兴的一下午都围着陆珩絮叨。
最后是长清有事同陆珩禀报,沈钰才暂时出了书房。
陆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凤眸微眯着。
沈钰在跟前他不好表露出情绪来,等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少了后,他又觉得旁边太过安静了些。
长清语气平稳:“九爷,楚老在楚国有事脱不开身,这次是让凌霄过来的,明日应该就会进城了。”
陆珩挑了挑眉,凌霄是楚老的大弟子,也算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对他的腿伤也是了解的。
加上这次只是排毒,这些事情凌霄也能够处理。
他方才没有同沈钰说要去九鸣山的事情也是因为他打等这段时间的事情解决了后直接去楚国调养。
“是楚帝病了,还是太后那边把楚老留下了?”
能让楚老放下他的事情在楚国耽搁下来的也只有这两人了。
长清眉尖微蹙了下,有些难以开口,看了一眼陆珩带着几分散漫的神情。
硬着头皮开口:“是永乐郡主病了,说是老毛病了。”
果不其然,面前的人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几乎看不出情绪。
“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直接带凌霄回王府。”陆珩语气生冷。
长清不想在屋内多待,得了令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先是早上长剑说了四王爷陆怀司的事情,这下楚国那边又传来了永乐郡主的消息。
一天之内两件陆珩最为忌讳的事情都被提起,九爷的脸色能好才怪。
沈钰并不知道自己哄了半天的人此刻心情又被人搅坏了。
拿着红袖取回来的长衣正细细打量着。
“夫人这料子选的好,九爷穿上一定好看。”
红袖在一旁称赞,也不枉费当时沈钰执意拿下这匹布料,还等了这么长的工期。
沈钰面上含笑:“这是云锦堂的绣娘手艺好,好我挑的布料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夫人挑的这颜色和料子衬人,这样式换了别的料子来可都没这件月白色的外袍好看了。”
“只是可惜,这夏日穿不得,起码还要放上两月才行。”
沈钰方才差点就想拿着衣衫去同陆珩讨喜,这才想起来这布料当时是挑給陆珩做冬衣的,夏日穿的料子轻薄,这衣衫还是不合适。
只能暂时先将这衣衫给收了起来,又叮嘱着棠梨细心些,等到天凉的时候再取出来。
“对了夫人,今日我在街上看到袁家的人正去给袁三小姐请大夫呢,”红袖说起今日在街上打听来的消息:“袁家上下可都要紧张坏了。”
太子被绑架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但知情人当中袁家就算一个,原本就是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太子提供助力。
没想到袁梦语病了不说,还格外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