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嘴皮都是抖擞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案宗。
许多没能解决的事情都是他大笔一挥,直接在上面结了案,然后让人私下解决。
本想站在一旁跟着的,但许辙同让人吧案宗调出来后倒是让他也下去休息了。
“李大人也跟着跑了十几日了,今日就早些回府上吧,不用刻意陪着我们了。”
许辙同和陆景彦一人一边坐在案桌上,雅堂里摆满了卷宗,还有两人身边跟着的随行官员。
“许大人和景大人都这么辛苦,哪有下官先休息的道理呢?”
许辙同:“明日还要大人帮忙带着我们去田地里看看,我听说溪镇这边的情况和别的镇子不大一样,你们这边挺多富商把田地捏在手里的?”
李大人浑身打了个冷颤,溪镇的税收问题解决起来复杂也是因为地主富商那边难以协调。
来都是农名给富商干活的,这现在要把地都分出去,谁愿意啊。
就是李大人自己名下也有不少田地。
“是的,我已经喊了那些人明日都过来一起了。”
这下他也没说要留下来帮着两人了,急着回家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夫人和弟弟。
上次李二的腿残了,就全靠家里养着,李大人担心他再闹事,就把手下几个田地的收税都交给他打理了。
平日里他怎么克扣怎么压,只要交上来的钱是那个数李大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次许辙同和那个巡查使来势汹汹,几个镇子上的刺头都被他们折服了。
他可得先给李二提个醒,把手上的事做干净些。
许辙同翻着卷宗,轻笑了声:“这李大人还真是个能人,在他手上的案子都圆满破案。”
每一一桩疑案,这放在整个晋朝都是少见的。
就是大理寺卿,陈正大人的手上也是堆积的不少的疑案,悬案的。
更何况这溪镇本来就复杂,案子不少,可这案宗上他一次都没看见解决不了的案子。
陆景彦手抵着太阳穴;“我这边也是,不是无罪释放,就是直接砍头,记录潦草。”
几句话就给带过了,但是看那个李大人身边的师爷,这十几日跟着走访安城几个镇子的时候,那仔细的程度根本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看来这溪镇的最大原因还是这个李大人啊。”
许辙同想到刚刚李大人强行留在这里的神情,估摸着这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本来想对溪镇来个知根知底的探查的,但现在手上的卷宗都是一个样的,没想到手上的卷宗都是这样的。
两个人也没了看下去的心思,便回去休息了。
回了自己府上的李大人马上把李二给叫到了府上。
李夫人披着外衣出来,看到李二也过来了,眉头不由得一蹙。
这个李二是自己丈夫的堂弟,平日就仗着李大人撑腰在溪镇为非作歹的,上次断了腿后,李大人又把田地的事情都交给他。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还这么折腾?”
李二看着嫂子出来,没什么神情,但还是打了招呼:“嫂子。”
“许大人和巡查使已经到了,明日就要开始检查,你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好没有?”
李大人看着李二,要是李二被查出来,他倒是可以全部都推给李二把自己摘出来,但这样一来自己的官位可就再无上升的可能了。
李二笑道:“你担心这事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保管那两个什么大人明天去了就睁眼瞎,溪镇那几地主都不是好说话的。”
李夫人给李大人泡了杯茶:“话不能这么说,我看隔壁几个镇子可都干净的很。”
早就觉得李二是个隐患了,可李大人偏偏不听,没有哪个镇子是比他们这乱的。
李大人在溪镇是只手遮天,这一下子来两个狠角色,查出来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大嫂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明天保管不会给我哥掉链子的。”
有了李二的保证,李大人也稍微松了口气。
他是知道李二的手腕的,要不然之前衙门那些难缠的人他也不会交给李二去办。
“我可提醒你一句,那两个大人都不是简单任务,那个许大人是今年的状元郎,在皇上跟前正红着的,另外一位倒是没什么,就是个跟着看的。”
李大人分析过两人,巡查使只是个名头,主要办事的还是许辙同。
这许辙同一上来就提出要改革的消息,惹得地方官员不满,没想到皇上还偏偏觉得合理,马上就让他来下访了。
按照之前打发别的巡查的人的方法对付许辙同还真不一定能够见效。
“嗯我知道了,大哥放心,我再去跟那几个地主商量下。”
好官不与民斗,溪镇的地主可就是这溪镇的毒瘤一般的存在,要有谁动守财奴的利益,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李二几日前就跟几人提过这事,到时候一定会配合李大人先将那两个巡查的大人给糊弄过去。
从此天高皇帝远,还有谁能管着他们不成。
被李二又半夜喊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衣衫不整。
“我说李二,这又有什么事啊。”
那大人刚从床上起来,匆匆开门,见李二杵着拐杖,身边还跟着几个他眼熟的富豪。
“汤老爷你这好快活啊。”有人在背后笑了声:“我刚还说呢,指定是还没睡的。”
几人进了门,小厮才把门给带上。
也算清楚了李二为何来找他们的原因。
“这点事,我们几个熟稔的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
汤老爷摇了摇头,这会儿也把自己给收拾整齐了。
“那个两个人有些不好糊弄,我也是这样跟我哥说的,我这还不是刚从他那里过来。”
他们和李二打交道也是因为李二背后是李大人的缘故,只要把李二说高兴了,李二就能跟李大人说上一声。
久而久之大家都混成一条贼船上的人了。
“李兄这事好办,李大人不是担心吗,那我们就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