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母亲告诫你多少次了,不要强出头,不要强出头!”许氏心里憋着气,这会儿才敢哭出来。
沈穆眉头锁着,知道许氏是心疼他。
放软了姿态:“我那个时候不护着元姝表姐,回来大夫人和二伯母还不把我给撕了,我也没想到季廉真会动手。”
“你还有想不到的,这下国子监的课程又耽搁下了,早知道今日就不该让你去的。”
飞来横祸,一家子人沈皋为了他的仕途,贺氏母女为了贺元姝的亲事,沈顾氏也为了赶走贺氏母女,她的穆儿何其无辜!
“范将军人挺好的,可惜了。”沈穆叹了口气。
许氏擦了一把泪:“你还有空担心别人,等你父亲回来这事都用不着我们操心的。”
......
“九爷,梁匡绍的人今去范遂府上把沈三少爷给打了。”
陆珩今日难得有好兴致,让人拿了墨宝出来,正描着画,画上的人正是在一旁罗汉床睡着的人。
长剑刻意放轻了声音,在陆珩耳边轻道。
男人眉间微蹙了下:“伤的可重?”
“已经请过了大夫,断了几根肋骨加上受了皮外伤,估计要修养一个月了。”
那季廉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知道那人是沈穆还敢出手。
与其说季廉胆大,倒不如是说梁匡绍已经坐不住了,急切的挑开一个矛头对准沈皋。
范遂只是第一步,沈穆是倒霉被季廉给撞上了也就顺手的事。
陆珩淡“嗯”了声,“陆景檀那边什么动静?”
长剑:“锦衣卫原本是太子掌管,后来由乌镜统管,今日已经有大臣提及将锦衣卫暂交由三皇子掌管的意思了。”
现在是暂时的,等陆景彦回来,这锦衣卫的管束可就听不得他了。
舅舅在军中针对沈皋,三皇子又接受锦衣卫,断了太子党的左膀右臂还想折他的羽翼。
陆珩内心轻嘲了声,摇头,将丹青搁置到一旁,画卷上的画作还未完成,他对长剑吩咐了声后,人便退了下去。
沈钰是被陆珩拍醒的。
睡眼惺忪的望着陆珩,下意识的抬袖擦了嘴角:“九爷,你画完了?”
“还差一点,明日再画,”陆珩在她脸颊上轻捏了下:“瞧你困的。”
本来是准备画一幅美人挑灯图,结果沈钰坐了一个时辰便开始昏昏欲睡了,等陆珩再转眼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爬着闭了眼。
这画作自然不能继续下去。
沈钰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眸子望着足尖。
“不是困了,回去休息,还是说你要在书房歇下?”陆珩挑眉望她。
“回去,回去。”
沈钰站起身来,自然的推着陆珩的轮椅,出了书房,外面的风中都夹着热意。
晋王府在修缮的时候书房和卧室的地势便是偏低的,加上书房临近冰湖的位置,里面也算是阴凉。
出来后外面的风中自带一股热意,沈钰才走几步就觉得已经出了汗。
“过几日让下人从冰窖取些冰块出来,或是你想去九鸣山住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陆珩似乎感觉到她的热意,语气缓缓道。
沈钰呼出一口气,一路过了冰湖后,身上的燥热似乎也被冰湖的凉意给镇了下来。
“要是在湖边也凉快不少。”
“你想晚上在此处休息?”
沈钰:“......”
就当她什么都没说好了。
晚上沐浴的时候,沈钰也只简单的清洗了下,换上寝衣出来犹如经历了一场汗蒸。
古时候的人可没有排风排气的说法,更别提沐浴的时候将窗户给打开了。
沈钰在那么大一个浴桶中,犹如蒸了一道桑拿。
陆珩见她出来的时候面色潮红,还轻蹙了下眉头,等她去妆奁上拿了柄团扇出来这才明白。
六月中旬的天气,沈钰的那个时代早早的开了空调了。
更别提穿着长衣长裤,这被衾也单薄不到哪去。
“怕热?”陆珩侧靠在床榻上,沈钰就在一旁打着扇子,也有几缕风飘到他这边。
带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和檀皂的味道。
沈钰点点头:“我自小便畏热,浑身都是热的。”
就是宁可着凉沈钰夏日都要掀被子的。
陆珩本以为她只是怕热,没想到她躺进被子的时候身上自带着一道温柔,片刻的皮肤相触也让他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热度。
熄了灯后,沈钰将两条手臂从被子里露出来,甚至还想将两只脚也给露出来。
可惜她是和陆珩一床被衾的,陆珩又比她高上不少,她便只能将这个想法作罢了。
“别乱动。”陆珩本来闭着的眸子也睁开了来。
身旁的人不是撩下被子就是挪着身子。
沈钰瓮声瓮气的“哦”了声后,躺平身子。
默念着:心静自然凉。
过了一会儿,陆珩想到今天长剑说的事:“沈穆今日被人打伤了,你要不要回去看一趟。”
沈钰刚闭上眼,顿时掀开了来。
整个人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朝着陆珩。
“沈穆受伤了?”
她这样一靠过来,手臂就贴到了陆珩的肩侧。
轻嘶了声。
陆珩的身上是凉的。
那她抱着陆珩岂不是如同抱了一个人行冰袋吗?
这样想着,她又默默的往陆珩身边贴近了些。
“嗯,今日得知的消息,详细的你明日问长剑。”
“九爷怎么也不记清楚。”
沈钰小声嘟囔了句,这事长剑告诉他肯定是详细说了的。
陆珩转了身,有些不耐烦:“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记了这件事。”
多的事情要说起来,指不定要被沈钰问一晚上。
沈钰在书房打了盹,他坐了几个时辰都未曾合上眼。
“谢谢九爷。”沈钰被他一堵,有些理亏的开口。
见他转了身过来,沈钰舔了舔下唇。
试探的问了句:“我能抱着你睡吗?”
陆珩耳鸣,没听清楚。
女人软软的身子往他怀里贴近了一分,语气乖巧:“你抱着我也行。”
身上陡然多了一处热源,陆珩手僵硬了一瞬,微乎其微的应了声。
随后换了手势,让她能舒服的靠着自己。
这下沈钰是舒服了,可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一夜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