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丛云眼疾手快的给他又斟了一杯酒,心下还有余悸。
这要是换做他的妹妹,他也急。
“我听人说晋王待王妃不错,你也不必太担心。”
他知道这话能宽慰到谢长珺的效果只是寥寥无几,再怎么好,晋王也是个疯子,还残了双腿。
今天待你好,明日便能杀了你。
“沈家是故意不传信给云州的。”谢长珺声音冷的像冬日的寒风。
卫丛云:“长珺,这件事还是先别传信给云州,免得老侯爷担心。”
谢长珺点头:“嗯,我会在长安住些时日,先看看情况,再去宫中谢恩。”
此言便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行踪了。
卫丛云:“这几天你便在我府上住下,找人打听清楚,再去沈家问话。”
谢长珺直言拒绝了:“我已经定好了栈,便不叨扰卫兄了,我来长安一事还请卫兄暂时保密。”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来卫府找我便行。”
两人从酒楼出来的时候,面前有一辆马车疾行而过,路边两侧的行人躲避不及,已经连带掀翻了一条的摊贩。
谢长珺和卫丛云两人,动作飞快,从两道冲上去拉住那马车的缰绳,一人在马车后扯着车辕。
即使是这样,马车的车辙印也在平路上拖了许久,卫丛云的步子强硬的控住。
“吁——”
两道马嘶声前后响起,谢长珺站在马车前将马匹拽住,马车的速度终于缓慢了下来。
卫丛云满头大汗,连忙跑到前面来,看到谢长珺同样的一额头汗,站着喘气。
“长安街,当街纵马者,是要挨板子的!”
他看了一眼一旁早吓得魂魄飞散的车夫,“这么危险,还不知道伤了多少人。”
谢长珺从马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摆:“我看马估计是受惊了,这里是闹市,容易受影响。”
那车夫立马下来道歉,给周围一圈的人赔罪完,又承诺会承担损失费,这才对谢长珺和卫丛云二人道谢。
“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救了,我这马儿在东街失控,可把我吓坏了。”车夫擦了一把冷汗。
卫丛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下次注意些,这边人多,还是尽量别用马车了。”
接着从马车中下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挑了帘子,扶着里面的人下来。
白芨还有些惊魂未定,扶着江雁筠的手都在发抖。
“江大小姐,是你啊。”卫丛云认出江雁筠来。
女子的面色还泛着白,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吓的不轻,薄唇也是抿着的。
“原来是卫大人,多谢卫大人救命之恩了。”江雁筠虚虚的朝着他行了一礼。
卫丛云在长安任职,虽与各家交情不深,但在宫宴上还是能够遇上几回的。
这两年卫丛云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旁边这位?”江雁筠注意到卫丛云身旁的男子,身量颀长,一身黑衣沉闷,面如白玉,一双眼光敛寒星,透着几分冷峻。
谢长珺被一个女子打量着,轻蹙了下眉尖。
卫丛云连忙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来长安寻亲的,姓沈。”
他临时胡诌了一个姓给谢长珺。
江雁筠含笑:“多谢沈公子了。”
“不知沈公子是要寻何人,若有能帮得上的,一定不要气,就当是回报公子相助了。”
谢长珺:“不必,多谢了。”
卫丛云嘴角扯了扯,这小子知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谁啊,这么冷冰冰的。
他笑道:“我这朋友性格比较孤僻,江小姐别见怪啊。”
江雁筠摇头,看着谢长珺转身离开,卫丛云对她告辞后便也跟着那人的步子上去了。
“小姐,那人脾气好怪啊。”白芨嘟囔了一句。
“不可无礼。”江雁筠偏头对白芨道:“人家刚救了我们的小命。”
白芨吐了吐舌头。
......
卫丛云拍了拍谢长珺的肩膀,“你刚才对江小姐那么冷漠干嘛?”
“你不知道长安多少才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呢。”
谢长珺:“不熟。”
“哦,”卫丛云挑了挑眉:“可是人家和你妹妹很熟啊。”
谢长珺停下步子,望着他:“你刚刚怎么不说?”
卫丛云摊手:“你也没问啊。”
看着谢长珺的面色黑沉下来,卫丛云一下子嗤笑出声:“江大小姐和你妹妹可是闺中密友,感情要好的很,隔三差五的便会约着出来玩。”
他揽着谢长珺的肩往前走,也不逗他了:“过几日呢是昌平郡主生辰,沈大小姐一定会去,我带你去看看呗。”
“多谢卫兄。”
看来只有在昌平郡主的生辰上才能见到沈钰了。
走了一路到栈门口,卫丛云才和谢长珺分开。
当天夜里,谢长珺便换了一身夜行衣,在沈府的院墙上游走了一番。
东院。
“老爷,元姝的婚事你看的如何了?”顾氏站在沈皋身后替他捏着肩。
沈皋这几日顾着操练去了,还没空想这档事。
听顾氏一提醒,这才想起来他二妹和侄女都在府上。
“我手下有个将军,年二十七,虽是个参军但前途尚可,配元姝的话应当可以。”
顾氏挑了挑眉,心想,沈皋手下能有什么有出息的人。
要让贺夫人知道,要么嫌弃人家年纪大,要么嫌弃人家官职小,就是左右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和都在长安白吃白住半个月了,也没见着说走。
顾氏只能顺着沈皋的话往下说:“那我明日同二妹说一声。”
沈皋轻叹了口气:“云州那边可能最近要来人了,你着人打点下,马上就是妤儿生母的忌日了,别让谢家的人瞧出问题来。”
“老爷是说,谢家的小侯爷要来长安了?”顾氏不动声色的挑了眉,贺氏可是眼巴巴的想把女儿嫁给谢家那小子。
“嗯,回长安谢恩,已经有人说他出了云州了,估计就这几日了,”沈皋又提醒道:“谢家还不知道妤儿成亲的事情,过几日让妤儿回家住几天。”
顾氏温顺开口:“都听老爷的。”
让沈钰回来住,这事可就难办了,她只能先答应下来,等明日再找沈婕商量商量法子。
一直到房中的烛火熄灭,谢长珺才将手上的瓦片复原了回去。
轻功纵身便翻身从屋顶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