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陆景萱都紧张听着她的话茬,就连自己也没察觉到意图有些过于明显了。
“那大夫也束手无策,”沈钰轻吸了下鼻子,面上脸色也青了:“只恨不能替王爷分忧,这腿伤如今王爷是越来越避讳了。”
皇后看着沈钰像是一副要难受的要哭出来的样子,蹙了眉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景萱还不给你皇婶赔不是,这事宫中早不让提了,你父皇要是知道定然要罚你。”
陆景萱小心看了一眼沈钰的神色,不能治就不能治呗,这些年这么多大夫都没用,哪里是一个半路出来的神医就能解决的。
“皇婶,是萱儿失言,惹皇婶伤心了。”陆景萱的话里可没有半分认错的样子。
沈钰摇了摇头,望着皇后:“只是觉得王爷这些年着实太苦了些,也怨不得别人。”
本来是好好的挑着给云州的赏赐,最后沈钰只随意挑了几件,便说身子不舒服要回府了。
皇后也问出了不少这一路的详情自然没多加阻拦,等人走了后才开口问身边的嬷嬷。
“五公主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皇上既然授意她来试探沈钰,绝不会把陆景萱也指使过来。
......
“皇兄,我可是顶着母后的骂才问到的几句话。”陆景萱并不是听贵妃的话才来打听的,而是陆景彦。
陆景彦随手将手上的一个小玩意扔给她,负手朝着宫殿内走去,陆景萱紧随其后。
“皇婶这次就是和皇叔去游山玩水的,我看她面色也挺好的,瞧着也不像是在皇叔身旁吃苦受累的样子。”
兄妹二人谈事,除了亲近的人都不在殿中。
陆景彦也不避讳:“皇叔身边跟着的神医可有法子治?”
“你还说呢,我就问了一句,皇婶那面色黑沉的要命,我看是没戏了,这两年宫里宫外多少人看过了。”陆景萱是没想过陆珩能再站起来的。
不过听他皇兄的话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皇兄,就算皇叔不能站起来了,这沈钰可是入了宗祠的王妃,你......”
话音未落,陆景彦便转了眸子,正好对上她目光中的一抹担忧。
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他人提起。”
不会吧,陆景萱喉咙滚了滚,她皇兄还真的打这个主意不成??
这岂不是自毁前途!
谁不知道陆珩那人就是个疯子,就算他和沈钰做不了夫妻,怎么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让给别人啊。
“你最近和沈婕走的挺近?”陆景彦语气如常。
倒是陆景萱有些心不在焉道:“那不是是未来皇嫂嘛,母后也更偏袒她一些。”
还是有些不放心,陆景萱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陆景彦的神色一眼:“这虽然一个是未来皇嫂,两个人只差一个字,可是能够已经是皇婶了。”
出了东宫陆景萱还是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不够妥当,怎么能被陆景彦指使过去套话呢?
而且看她皇兄的样子,说没多想她都不相信。
五公主打定主意今天这事情就是有人拿刀架她脖子上她都不会透露半点的。
前提是陆景彦以后还是能够继续偏袒她的。
要不是上次好心办了坏事,她这事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
沈钰坐在马车里,手背还是忍不住的发凉。
从出了凤仪宫后她便觉得这宫内的气氛沉重,连午膳都不想在宫中用便找了借口出宫。
皇后为何会说这件事在宫中是不能提的?
即使是陆珩的性情暴躁,众人都不免提防着,也不至于惧怕如此之深吧?
话里话外不是问的她和陆珩此行的目的,一直在关心陆珩的腿伤。
若是不能提,现下反过来打听岂不是自相矛盾?
沈钰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听着外头长明的声音才幡然回过神来。
下了马车后,长明见她面色有些微白,蹙了眉,“夫人可是不舒服?”
沈钰摆了摆手:“许是饿着了,先去见九爷吧。”
她揣测了一路,倒是有几分猜测,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圈套,她做了准备,为什么现在还是会觉得后脊发凉?
长明虽然是跟着去的,但明面上也不能进到内殿去,自然不知几人都说了些什么。
陆珩瞧见沈钰回来,还有些惊讶,这个点宫中应该留午膳才是。
“都先下去吧。”他盘膝坐在罗汉床上,并没有看书,倒是案桌上放着一封信件。
“九爷。”沈钰福身子,迈着步子走到她身侧。
下人都退了下去,陆珩手撑在膝上,扫了一眼沈钰的神色。
若是平时定然叫这丫头给糊弄了过去,方才沈钰进来时他就瞧着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按她的秉性,也不至于被皇后给吓到,要说受了欺负,长明跟在一旁,也不应该。
两人都等着对方开口,沈钰咬着唇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额头这么凉?”失神间一只手贴着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传了过来,沈钰一下子回过神。
拿着手帕轻拭着额上的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珩的声音,也没那么紧张了。
“身上衣衫单薄了些,一路上也没来得及换。”沈钰本就底子弱,那宫中冷气嗖嗖的,她自然觉得凉。
陆珩压根不信。
漫不经心的开口:“皇后那头问了些什么?”
沈钰还担心陆珩不问她呢,自顾的走到罗汉床的另外一侧坐下,缓缓道:“娘娘问了我些去九鸣山的事情,还有随行的楚大夫。”
她没有一点隐瞒,包括已陆景萱问的话也是一字不动的阐述给了陆珩。
说完后心里都打着鼓,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出卖了皇后和五公主一般。
想了想又摇头,她和陆珩才是一边的,这样做才是正常的。
手下紧张的便想握住些什么,一直绞着袖摆,陆珩垂眸看了她的纤细长指一眼。
算是明白她为何会觉得害怕了,慧极必伤说的便是沈钰。
男人轻笑了声:“既然如此,不如夫人说说,宫中这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