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不以为意地接过来,想也不想地开始解,结果半晌也没解开。
“我来试试。”小山在一旁看得着急。
小天垂头丧气地把九连环交给他。
小山也看不出头绪,试着解了一通,急得汗都出来了。
“方姐姐,这个是不是根本就解不开?”小天怀疑道。
还不等清颜开口,瑾瑜就不容置疑道:“这是可以解开的,不信我解给你们看。”
她从小山手里将九连环拿过来,在手上看了一会儿才动手,她玩这个都不知道玩了多少遍了,不多时便解开了。
“你们看,我说能解开吧。”瑾瑜洋洋得意地指着桌上散得七零八落的物什。
小山目瞪口呆道:“宋姐姐好厉害。”
瑾瑜嘴角上扬,再看其他孩子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她顿时挺胸抬头,一副大姐大的派头。
清颜轻笑道:“你们看,在你们认为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你们却解不开,所以不要小看这些东西,这里面是有大智慧的,你们回去再慢慢琢磨吧。”
“方姐姐,我懂了。”小天若有所思道。
姚氏温声道:“好了,都先把玩具收起来吧,我们该继续念书了。”
孩子们听话地收起玩具,回了房间。
之后,姚氏进去给他们授课,清颜和瑾瑜在外面等着。
瑾瑜听着母亲在里面耐心给孩子们讲解的声音,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那时,母亲也是这样教她读书识字的,看得出来,母亲很喜欢做这件事,有这么多孩子陪着,她也放心不少。
等到姚氏给孩子们授完课,她们也该回去了,走的时候,孩子们恋恋不舍地送她们到门口。
瑾瑜直接乘车回了三皇子府,姚氏和清颜同坐一辆马车。
路上,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姚氏掀开帘子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她忧心地放下帘子,回过头来看着对面的清颜说得:“颜儿,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清颜点了点:“婶婶有什么话只管说。”
“我前几日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两人穿着破旧的衣裳蹲在墙角,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很是可怜,我想若是下次再遇到他们,能不能把他们也带到宅子里去?”姚氏满怀希冀道。
清颜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下:“当然可以,这样的事婶婶决定就好,您常跟孩子们在一起,比我跟他们还熟,我隔三差五来一趟,实际这里就是您在管着,反正已经有那么多孩子了,不差再多来几个。”
姚氏欣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你虽然没有我来的次数多,但他们还是把你当成主心骨,谁也不能替代你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清颜淡淡一笑:“他们现在还小,对我还有依赖,等他们长大了,出了这宅子,各奔东西,将来有了自己的家人,我们也就相忘于江湖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会有分开的那一日,”姚氏语重心长道,“但能与他们相遇便是一种缘分,即便分开了,我相信他们也会一辈子记着这段日子,记得你我,一想到在某个地方,有人能念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清颜听到后也受到了触动:“婶婶说得真好。”
姚氏目光柔和:“这都是你种下的因。”
两人聊了一路,回到侯府,姚氏扶着清颜下了车,两人各自回了院子。
近几日,朝堂上下都在明里暗里地议论着一件事,那就是武安侯府之前两位宋将军之死并不寻常,而是有人与北戎人勾结所致,圣上也已命刑部和御史台彻查此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能想到十七年前的事再一次让朝中震动。
更多的人是为两位将军鸣不平,支持圣上的做法,坚决找出内贼。
但也有人是例外。
太师府的书房里,傅梁才神情紧张,坐立不安道:“父亲,您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被翻了出来?”
傅太师脸色阴沉得厉害:“是白延留下的祸根。”
白延的事情一出,他曾让人秘密潜入白府,查看白延有没有留下什么,本以为都查干净了,不承想还是百密一疏。
傅梁才闻言,懊恼道:“当年儿子就说应该斩草除根,偏偏父亲动了恻隐之心,留下了那个孩子,现在可倒好,让他把这事给捅出来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傅太师凌厉的眼神朝他看过去。
傅梁才浑身一凛,连忙摆手道:“儿子怎么敢怪父亲,我知道这一连串的事都是我不对,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只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我也是担心他们这样查下去,会不会……”
“不会!”傅太师打断了他的话,“只要你给我安安分分的,什么都别做,就不会有事,不然休怪连我也保不住你,这次这么多人盯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儿子记下了,父亲放心。”傅梁才保证道。
傅太师脸色稍霁,挥了挥手道:“行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父亲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儿子先退下了。”傅梁才恭敬道。
出了书房,傅梁才长舒一口气,看父亲的意思,此事他能摆平,他还会像前面几十年一样,护着自己。
傅太师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他看着前方不远处那棵开满橙黄色花的丹桂,思绪随之飘远。
这棵树是他的发妻亲手种下的,她最爱桂花,只可惜她没等到它开花,便撒手人寰了,将他们才九岁的儿子丢给了他。
他与她相识于幼时,后来结为夫妻,她陪他度过了那段困苦的岁月,好不容易等到他平步青云,她却病倒了。
他觉得亏欠了她,就把对她的遗憾,补偿到儿子身上,谁知竟给他养得恣意妄为,胆大包天,给他惹了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祸事,而他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又不得不做一些明知不该做的事。
傅太师轻叹一声,收回了思绪,眼看着儿子这几年安分了不少,他想着总算可以过安生日子了,没想到又起了波折,希望这次能彻底将这些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