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诚意伯府，小厮将查到的消息回禀给了何文谦。
何文谦听完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
“什么？方清颜竟然是心意酒楼的东家？”
小厮肯定地点头：“千真万确，小的托人花了不少银子才打听到的，不光酒楼，还有心意食斋和云霓阁，都是她的，不过外头的人只知道她是店铺的东家，不知道她另一层武安侯世子妃的身份。”
这两家店何文谦也听过，听说心意食斋还有几十家加盟店，做的东西既新奇又好吃，不过像他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自降身价去那种地方的。
至于云霓阁，他听府中的女眷提起过，她们梦寐以求都想要一套那里做的衣服。
“好啊，”何文谦冷笑道，“没想到方清颜嫁人后，本事也大了，不声不响地做起了生意，还做得这般风生水起。”
他咬牙切齿道：“等着瞧，我定不会让她这么风光！”
小厮犹豫着开口：“三少爷可是想要去破坏她的生意？小的打听到，也有人眼红她生意做得好，收买了人前去找茬，最后都没能成功，还让她借此把名号打得更响，她背后有个人称江爷的人做靠山，没人再敢去招惹。”
何文谦听后沉默了片刻：“那些都是小把戏，她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嘛，我偏不让她如意，我要让京都所有人都知道此事，让她成为勋贵之家的笑柄。”
“三少爷英明。”小厮奉承道。
第二日，何文谦特意在清灵请安回去的路上等着她。
清灵见到他，脸上止不住地露出惊喜的神色。
“谦……”想到二人如今的身份，她不情愿地改了口，“三弟，你怎么在这？”
两人虽同在一屋檐下，但见面的次数并没有很多，像这样单独碰面更是屈指可数。
何文谦神态自若道：“我也是恰巧路过，没想到在此遇到了二嫂。”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清灵神色黯淡下来，她勉强笑了笑。
何文谦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正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二嫂知道颜表妹在外面做生意的事吗？”
清灵惊讶地抬起头来：“你说四姐姐在做生意？她怎么可能懂做生意，而且她现在是武安侯世子妃，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何文谦笑得意味深长：“我刚得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此事却是千真万确，她不仅做了，还做得闻名京都。”
他顿了顿，见清灵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幽幽地说道：“心意酒楼、心意食斋还有云霓阁都是她的，这些店二嫂应该听说过吧？”
“什么，这三家店是她的？！”
清灵目瞪口呆，四姐姐能做生意已经够令她意外了，没想到还做得这么大，这三家店她何止听说过，她还买过云霓阁的衣服，还让人给她从心意酒楼买过菜品。
“是啊，”何文谦状似随意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颜表妹会跟二嫂说过这些事，这也太不应该了，她竟然连你们都瞒着，如此看来姑丈姑母他们也是不知情的。”
清灵若有所思道：“永昌伯府的人应该都不知道此事。”
若是知道，母亲不可能不跟她说。
“既是这样，恐怕是颜表妹不想让娘家人知道，怪我多言，二嫂还是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为好。”何文谦故作提醒道。
清灵却不以为然：“四姐姐在外面做出这么大的事，还不告诉伯府的人，就是把我们都当做了外人，我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祖母，她老人家说过，我们就算出嫁了，也不能忘本。”
她信誓旦旦地说完，又看向何文谦：“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何文谦在心里暗笑，这个表妹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眼里容不得沙子，直来直去。
他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让这件事从她嘴里说出去。
临走时他又问了一句：“我没记错的话，过两天应该是姑丈的寿辰了吧？”
清灵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得提前给姑丈备好贺礼，告辞了。”何文谦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办，就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清灵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了打算。
何文谦径直出了府，连着喝了两场酒，直到亥时才醉醺醺地回了妾室的屋内。
这日，宋北逸下朝后，感觉好多人或明或暗地看向他。
他神情如常地往前走了几步，有相熟的官员来到他身旁笑着说道：“宋将军的夫人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还是一位做生意的好手，早知道心意酒楼是宋将军夫人的，我们在外头吃饭就不去别的地方了。”
宋北逸心中大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内子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也不需要大人特意照顾生意，你们觉得哪家酒楼好便去哪家。”
两人停住脚在此说话，又有几人围上来。
“宋将军应该早些告诉大家才是，我家几个女儿当初为买到云霓阁的衣服，可是等了好久，要是知道是尊夫人的店，怎么着也要走走关系。”
“要我说，还是宋将军有肚量，能放心让自己的夫人在外面抛头露面，这要换做是我，可做不到。”另一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有人附和道：“此言不假，正是因为我们都做不到，所以才没有宋将军这样的福气，宋夫人肯定为宋将军赚了不少银子。”
宋北逸脸色沉下来，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声音冷得能将人冻住。
“若是两位再说这样的话，休怪宋某不气，内子光明正大在外做生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倘若有人敢诬蔑她的清誉，我决不轻饶！”
最后说话的那两个人吓得白了脸，连忙解释道：“宋将军误会了，下官绝对不敢对宋夫人有恶意，宋将军见谅，是我们说错话了。”
宋北逸不再多说，越过他们走下台阶，走到宫门口，他遇到了永宁候世子韩卓。
韩卓正要来宫里上职，见到他上前问道：“怎么了，黑着个脸，谁敢惹你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