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扭头看着身边的人问道:“事情还顺利吗?凶犯都招了?”
宋北逸摇头道:“还没有,两个人嘴硬得很,不过背后主使基本可以断定。”
“找到杀害白珣家人的主谋了?”清颜惊讶道。
宋北逸直言道:“嗯,是兵部尚书汤怀远,昨晚就是在他府中抓到的凶犯。”
凶手竟然是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不过想想也是,也只有在这么高的位置,才敢做出这种大案。
清颜感慨道:“白珣这么多年的心结,总算可以解了,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定是不好过。”
“是啊,等将凶手绳之以法,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了。”宋北逸为好友感到高兴,想着要尽快审结此案。
而此时在刑部大牢,汤怀远已经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口让他觉得还不如一直昏睡下去,这样就可以不用忍受痛疼。
不多时,一个狱卒提着食盒过来:“放饭了。”
汤怀远连看都不看,这里的饭菜让他难以下咽,他现在浑身剧痛,也没力气吃。
狱卒将食盒放在地上,蹲下身来又喊了一遍,这次声音特意压低了。
“汤大人,您的饭菜来了。”
汤怀远终于转过头来,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收回。
狱卒打开食盒,把两个馒头和一碗没什么油水的青菜递进去。
“大人,今晚的馒头与平时的不太一样,您一定要记得吃。”
听到这句话,汤怀远猛地朝他看过去,只见狱卒对他点了点头,提起食盒,起身离开了。
汤怀远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馒头上,他直觉狱卒的话别有深意,他挣扎着往前挪动,扯到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手终于够到了碗,他将碗拖到身边,拿起那两个馒头仔细打量,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接着他把馒头掰开,其中一个内有乾坤。
汤怀远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连忙拿出里面的纸条,展开来迅速看完。
信上没有署名,连字迹都很陌生,但他肯定这是恩师写给他的,恩师告诉他,他的人还没有开口,让他一口咬死,决不能认罪。
他欣喜地笑出声,接着将纸条团起来放进嘴里,他嚼了两下很快吞下去,恩师果然没有放弃他。
汤怀远心情舒畅,身上的伤口竟也没那么疼了,他拿起刚刚掰开的馒头往嘴里塞,他要吃东西,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审问,那三个人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明日免不了又是一顿酷刑。
他相信恩师一定会想办法保他出去,他能有今日全靠恩师的提携。
宋北逸昨晚睡了个好觉,今早醒来神清气爽,他看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清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照例到外面练了一阵功夫。
再回来时,清颜已经起床了。
他擦了把脸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清颜梳妆完,从凳子上起来:“睡饱了,我们一起去吃早点吧。”
宋北逸欣然应下,跟她出了房间。
两人吃完饭,宋北逸就去上朝了,清颜也忙着自己的事。
朝堂上,窦尚书向皇帝回禀了案件的进展。
皇帝听完怒道:“既有府上的管家指证,汤怀远竟还敢狡辩,窦尚书你们只管放手去审!”
窦尚书躬身道:“臣领命。”
出了这样的事,堂下人人自危,更没有人敢出来为汤尚书说一句话,唯恐惹火烧身。
下了朝,窦尚书和宋北逸及白珣三人直奔刑部大牢,开始新一轮的审讯。
“今日我们就先审审那个脸上有疤的人,两位意下如何?”窦尚书入座后问道。
宋北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白珣回道:“下官听从大人的安排。”
窦尚书便吩咐人将长疤男带上来。
长疤男进来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打死不说的模样。
狱卒把他绑到刑具上,站到一旁听命行事。
“汤府的管家已经交代,你十多年前就是汤怀远的人,白延一家四口是不是他指使你勾结山匪杀害的!”窦尚书开口问道。
白珣听到父亲的名字,心中一痛,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长疤男冷哼了一声,一个字也没说。
窦尚书被他气到,示意狱卒动刑。
狱卒使出全力鞭打着长疤男。
长疤男还是紧咬着嘴唇,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偶尔发出一声闷哼。
狱卒打累了,真是个少见的硬骨头,他看窦尚书没有叫停的意思,扔下长鞭,拿起了烧红的烙铁,直接贴上了长疤男的胸膛。
长疤男身体剧烈地抖动,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狱卒满意地轻扯嘴角,连皮带肉地收回烙铁,放回到火盆里重新烧,待烙铁再次烧红,他便迫不及待地回来。
“等等,”宋北逸出声叫住狱卒,对长疤男说道,“你这样维护你的主子,他却一点不在意你的死活,我真替你不值。”
长疤男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向他。
宋北逸迎着他的目光,接着道:“前天晚上你也看到了,见你被围,汤怀远立即叫来护卫杀你,并撇清关系说你是刺,这样的主子值得你舍命吗?”
长疤男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丝裂痕,他垂下眼皮想了片刻,再抬眼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不过这次他说话了。
“我愿意!”
他无亲无故,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大人,除了替大人办事,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大人有恩于他,就算大人让他死,他也甘愿。
宋北逸看着他的样子,不再说话,心知一个人若是连命都不要了,从他嘴里大概很难问出什么。
狱卒见状,继续刚才的动作,把手上的烙铁又贴了上去。
长疤男大声叫起来,很快叫声戛然而止,他的头也跟着垂下来。
狱卒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大人还要再接着审吗?”
窦尚书朝宋北逸看过来,见他摇了摇头。
“把他带下去,换汤怀远过来。”窦尚书吩咐道。
上来两个狱卒把长疤男解下来,拖着昏死过去的人回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