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瑾瑜换完衣服,清颜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她心有余悸道:“还好你人没事,果然不能去那林子里面,太危险了。”
瑾瑜也很懊恼:“嗯,我再也不去骑马了,我就跟在嫂嫂身边。”
清颜想着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应如此因噎废食。
“你想去骑马也没关系,只在围场的外围就可以。”
瑾瑜忙摇头:“不去了,不去了,这一回就够了。”
看来她真是吓到了,清颜也不再多说。
晚上,皇帝在行宫设宴,老侯爷带着他们一起参加。
虽说此次狩猎在明日午时结束,但就目前来看,二皇子所猎的猎物是最多,猎物的分量也是最重的。
形成这种结果的原因,除了二皇子本身有几分真才实学外,也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想去抢这个风头,举行冬狩本就是为了让皇帝高兴,皇帝自是乐得见到自己的哪位皇子力拔头筹。
不出所料,宴席上皇帝龙颜大悦:“老二好样的,孤就等明日听你的好消息,想要什么赏赐你提前想好了。”
二皇子喜形于色:“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他在坐下时,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武安侯府人所在的位置。
瑾瑜的事,宋北逸也没有瞒老侯爷,以防万一二皇子有什么动作,他们也有所准备。
二皇子确实是有想法的,整场晚宴下来,他的视线在瑾瑜身上停留过多次。
他的举动被场上的几个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散席后,宋北逸让清颜带着瑾瑜先回去,他则跟着老侯爷一起等在殿外。
临走时,瑾瑜不安地频频回头。
清颜拉着她的手劝慰道:“走吧,没事的放心。”
“祖父和哥哥是不是为了我的事在等二皇子?”瑾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清颜也猜到了:“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你别多想了。”
瑾瑜收回视线,不再回头,随着清颜往别馆走去。
宴席上的人陆续离开,等到二皇子从殿里出来,老侯爷和宋北逸将其叫住。
“老臣谢过殿下对孙女的搭救之恩。”老侯爷躬身道。
二皇子伸手将他扶起:“侯爷气了,本宫能在宋姑娘遇到危险时,恰巧遇上,说明我们有缘。”
宋北逸的眸光一冷,瑾瑜一个姑娘家,他这话实在不该说。
老侯爷面不改色道:“是巧了,上次三殿下也救过臣的孙女,臣的祖上就有幸追随太祖,说句逾矩的话,确实是缘分不浅,改日臣定当备上谢礼登门致谢。”
姜还是老的辣,他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事情圆了过去。
二皇子脸上一僵,武安侯这是把他和三弟一样对待了,想用点东西就将此事揭过。他好不容易得此机会,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手。
“侯爷不必如此破费,这样的缘分岂容那些俗物。”
老侯爷态度坚决:“殿下奇珍异宝见过无数,臣的谢礼虽可能入不了殿下的眼,但那也是臣一家人的心意,万望殿下莫要推辞。”
见他这般固执,二皇子转过身去说道:“随你吧,本宫先行一步。”
说罢,他抬腿便下了台阶。
“恭送殿下。”老侯爷和宋北逸在后面齐声道。
两人起身后,对视一眼,沉默不语地往回走。
出了行宫后,在通往别院的路上,此刻已鲜有人至。
但就在两人路过一个转角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此人面朝他们站着,似是在专门等他们。
“三殿下怎么在此处?”老侯爷疑惑地问道。
三皇子微微一笑:“本宫是特意在等侯爷和宋将军的。”
老侯爷略显惊讶:“不知三殿下有何要事?”
三皇子早在四周安排了他的人,不会有人过来,他出来时见到他们在殿外站着,便知道他们是在等二哥,因此才选了此处必经之地等他们。
三皇子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两位见过我二哥了吧,不知你们可猜到了他的意图?”
老侯爷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老臣不懂三殿下这话的意思。”
“三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宋北逸开口道,这个人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好,那本宫就不兜圈子了,”三皇子的双眸在夜色中依旧显得沉着,“二哥一直在拉拢各方势力,相信二位也都清楚,武安侯府虽世代谨守祖训,不涉党争,但历来却还都是必争的对象,这次二哥救了宋姑娘,他一定会借题发挥。”
老侯爷不置可否道:“三殿下觉得二殿下要如何发挥?”
三皇子直视他的眼睛,嘴里吐出两个字:“姻亲。”
“不可能,老臣绝不会同意。”老侯爷脸色一变。
三皇子料到了他会这样说:“若是明日二哥在父皇面前亲自求娶呢?”
老侯爷不假思索道:“陛下不会答应的,武安侯府向来不与皇室联姻,这是双方都默认的。”
宋家是为了不受猜忌,心无旁骛地守护大渊和百姓,皇家则是不想失去宋家这个得力的帮手,因此谁也不提嫁娶之事。
三皇子却言道:“凡事皆有例外,据本宫所知,侯爷您的姑母就嫁给了当时的一位皇室子弟。”
宋北逸一惊,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家还有这样一桩事?
老候爷闻言身子一晃,宋北逸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祖父您没事吧。”
老侯爷摇摇头,站稳后拍了拍他的手,宋北逸慢慢地将手收回。
“连老臣都要忘记的事,没想到三殿下竟知道。”
“此事虽时隔久远,但也不是没留下印迹,只要有心一查便知,”三皇子直言不讳道,“本宫听闻当时两位长辈相互爱慕,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还求高祖皇帝为他们赐婚,最后他们终得偿所愿。”
宋北逸不敢置信道:“祖父,三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老侯爷被迫忆起了儿时那段深刻的记忆,沉痛地点了点头。
“为何孙儿不曾在族谱上见过这位曾祖姑母?”宋北逸不解道。
老侯爷沉默了一瞬,叹息道:“那是因为她已被逐出了家门,不再是我们宋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