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见到清颜，立即从柜台中出来：“方姑娘，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李掌柜，”清颜微笑道，“我来是为了告诉江公子一声，若是他有事可以到心意酒楼寻我。”
李掌柜抚掌道：“您来巧了，江爷此刻正在楼上呢。”
清颜有些意外：“那劳烦李掌柜通禀一下，若是江公子不忙的话，我们可以见一见。”
“方姑娘请跟小的上楼吧，江爷知道您来了，肯定会想要见您的。”李掌柜做主道。
清颜爽快地随他往楼上走去。
到了江昱行专用的雅间门前，清颜停住脚步。
李掌柜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沉着的男声，“什么事？”
“江爷，方姑娘来了。”李掌柜回道。
片刻的沉默过后，门内传来座椅摩擦地面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近，雅间的门从里面打开。
江昱行面上带着惊喜的笑意：“方姑娘何时回来的？”
“两天前，”清颜扬起嘴角，“江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昱行愉悦地笑出声，侧身道：“方姑娘请。”
清颜不气地大步走进去。
江昱行取来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盏茶：“方姑娘此行可还顺利？”
“江公子就不好奇我去了哪？”
清颜觉得以他的能耐，上次在心意酒楼见过宋北逸后，他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既如此就没有必要遮掩了，省得说话还得左思右想的。
江昱行一愣，其实他知道她去了何处，毕竟宋将军的身份一查便知。
他不置可否道：“方姑娘愿意告知在下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简单，清颜直言道：“我随夫君去了岷州，而他，是宋北逸。”
从她口中说出的“夫君”二字，还是让江昱行心口一滞：“大名鼎鼎的宋将军，失敬了。”
他平静的反应让清颜确定他早就知道了：“我与江公子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我们之间相处更自在些，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顾忌，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合作。”
她的坦荡让江昱行颇为惭愧：“好，那在下还是称呼你方姑娘吧，我们还是朋友和伙伴。”
“自然。”清颜笑着点了点头。
她将身份开诚布公后，江昱行也感觉轻松了不少，跟她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我们的船队准备得差不多了，预计年后就可以运行起来。”
“这真是个好消息。”清颜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江昱行有一瞬的恍惚，很快便调整回来：“方姑娘有没有想好打算用船做些什么？”
清颜想了一下说道：“我想从岷州那边进一些毛皮，再用它送一些海产品。”
“方姑娘是想在酒楼里做海鲜类的菜品？”江昱行立刻猜到了。
清颜颔首道：“正是，我在酒楼开张前就发现，这里没有新鲜的海类，吃的鱼虾也大都是河里的，远不及海里的来的鲜美，只是这些东西不易储存，时间稍微一长，味道就差了，等有了船就不一样，可以让这里的人吃到新鲜美味的好东西。”
江昱行见她满是憧憬，委婉地提醒道：“海里的东西是鲜美，但京都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觉得它太腥了，而且能吃的种类也有限，据我所知很多海里上来的东西，连靠海为生的人都不吃。”
“真是暴殄天物，”清颜想着那些好东西都被扔了，很是惋惜，“他们不吃是因为他们不会做，我相信只要尝过用我的方法做出来的海味，大部分人都会接受的。”
江昱行虽没见过她所说的方法，却愿意信她。
“方姑娘想做，江某便全力支持，保证给你送来最新鲜的。”
清颜含笑道：“那就先谢过江公子了，若是心意酒楼做得好了，江公子不妨在你的酒楼里也做起来。”
江昱行大笑出声：“方姑娘是江某见过最特别的生意人，你铺好了路，再让我来做，不怕为他人做嫁衣，抢了你的生意？”
“人那么多，岂是一家酒楼能满足的？何况我们是合作关系，有钱当然大家一起赚了。”在清颜看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江昱行深深地看着她，端起面前的杯子：“能结识方姑娘，江某三生有幸，以茶代酒敬方姑娘一杯。”
“这杯应该是我来敬江公子，”清颜朝他举杯，“多亏了你的船队，我才能有机会做这些事。”
“那就祝我们的生意都蒸蒸日上！”江昱行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从醉霄楼出来，清颜按原定的计划，乘车去了绣坊。
听心涟说绣坊后来又招了几个绣娘和裁缝，如今人在云霓阁订衣服，两三天就能做出来，来店里买衣服的人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绿绮和白霜对于清颜的到来，欣喜不已。
“世子妃，您回来了，在岷州可还好？”绿绮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人变得更加爽朗了，以前面对她时的小心谨慎也寻不到了。
白霜也不似之前那样冷冷的，她眼神柔和，对清颜满是敬意地行礼：“见过世子妃。”
清颜见她们将绣坊打理得井井有条，温声道：“我很好，你们也别叫我世子妃了，就按生意上的叫法，唤我东家便可。”
“那怎么能行，”绿绮急忙道，“我们是您的人，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听了她的话，清颜才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说道：“过几日我便把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就是自由身了。”
“世子妃，我不是那个意思，能成为您的人，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不要拿回卖身契。”绿绮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
白霜也不知所措道：“世子妃，我也不要。”
清颜莞尔一笑：“你们别紧张，给你们卖身契不是要让你们离开，而是想让你们没有束缚地与我一起并肩作战，我们一起将绣坊做大，你们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绿绮和白霜两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心中激动得难以言说。
“世子妃，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不忘，我们一定会好好做，报答您的知遇之恩。”绿绮坚定地说道。
清颜怕她们想得太极端，叮嘱道：“先说好了，我可不需要你们为我卖命，不要将所有精力都用在这里，也要为自己考虑，若遇到好人就嫁了，没有也不勉强，还有我在。”
“是，世子妃。”两人眼角含泪。
清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还叫世子妃？”
“东家！”二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