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莲最终还是自己去了一趟制衣厂。
大概是昨天刘宇军的举动在厂里传遍了，张小莲一进制衣厂，见着她的人都纷纷向她礼貌问好，无比热情。
那位高同志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一个猛地飞奔过来。
“张小莲同志。”
高同志满脸堆笑，只恨不得朝张小莲鞠躬作揖才好。
张小莲敷衍地点了点头，抬腿便准备绕过她，高同志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小莲同志。”高同志朝她挤挤眉，“你是来找刘厂长的吧。”
张小莲一看她这副模样就觉得心烦，想要远离她，她还偏不让。
张小莲忍无可忍，少不得气气她。
“不是。”张小莲摇了摇头。
高同志有些惊讶，“不是吗？那……那是来找谁啊？”
张小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还能来找谁啊？当然是找苏大哥啊！”
“苏……苏大哥？”高同志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什么苏大哥？”
“还能有哪个苏大哥？”张小莲轻笑一声，“当然是我们的苏志辉——苏大哥了。”
高同志脸上的笑容彻底烟消云散，她瞪大眼睛看着张小莲，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都傍上刘厂长了，怎么还来找苏志辉？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难不成想要全天下的人都围着她转不成？
“你……”高同志咬着唇，眼神控诉。
张小莲愈发得意，“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他？”
高同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强撑着点了头，“那……好吧。”
倒不是她真想替张小莲叫来苏志辉，而是她知道，即便她不去叫，有的是人帮张小莲叫，瞧瞧这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带着跃跃欲试。只要她摇头拒绝，下一秒就会有人主动请缨把苏志辉叫来。
如果真是这样，高同志宁愿自己去。
张小莲看出高同志的小心思，就喜欢看她这纠结又无奈的模样。
“那就麻烦你了。”
张小莲笑了笑，高同志在心里问候了她的全家，这才不甘不愿地转了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麻烦。你等等。”
苏志辉听说张小莲找自己，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抬腿就往外跑。
倒不是他对张小莲的到来有多迫不及待，他只是琢磨着，张小莲来这，会不会是因为苏萍那边有什么情况。
只是这副急切的模样落在高同志眼里，那就是无比碍眼了。
“你这么急做什么？”高同志忍不住刺道，“你要搞清楚，她和刘厂长的关系可不一般，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认清事实！别到头来，成了厂里的笑话。”
苏志辉皱了皱眉，一来他和张小莲压根没什么，二来，他也不傻，昨天饭局上的情况他看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张小莲和刘厂长有点情况。
不过，这些话他都懒得和这位高同志说，只埋着头，加快脚步往外赶去。
这可把高同志气坏了，她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跟了上去。
张小莲远远地就看到了苏志辉和跟在他身后，面色难看的高同志。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故意大声道：“苏大哥！”
高同志的脸色难看至极。
苏志辉：“有事？”
“嗯。”张小莲心情愈发好，朝苏志辉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
下午，苏萍从雷姐那边出来，便拿着一叠文件往林文州办公室走去。
还没来得及敲门，办公室的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林文州看着她道：“来了。”
苏萍有些意外，“您知道我会来？”
林文州：“很意外？”
苏萍：“有点。”
林文州笑了笑，“我知道今天你们那会有人来县里送资料，也知道你今天会来雷姐那边。所以，猜测过来送资料的人会是你。”
他顿了顿，看着苏萍道，“所以，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苏萍觉得林文州今天怪怪的，话好像比平常多。不过，她也无意深究，只把资料递了过去。
“林团长，这些文件您看看，没问题的话请您签个字。”
“好。”
林文州点了点头，却没急着签。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招呼苏萍进来。
“你先坐。”
苏萍愣了一下，“不用了。我……”
“坐下吧。”
林文州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往旁边茶壶柜走去，道，“白茶还是红茶。”
苏萍：“不用了。”
林文州却拿起杯子替她泡起了茶，“那就白茶吧。”
苏萍：“……”
林文州泡了两杯白茶，将其中一只茶杯递了过来，垂首看着她，“挺久没来了。”
苏萍有些奇怪：“还好吧，上个月不是才来过吗？”
林团长摸了摸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一个月还不久吗？”
苏萍：“林团长找我有事？”
林文州看了苏萍一眼，轻咳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调来县里？今天和雷姐确认了吗？”
苏萍：“嗯。半个月后吧。”
林文州皱眉嘟囔，“半个月？你在镇上还有事要处理？”
苏萍含糊道：“反正县里的宿舍还得等一阵嘛。”
“哦。”林文州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宿舍的事，“我回头去后勤那边催一催。”
“谢谢。”
苏萍实在是纳闷，林文州今天的话特别多，多到近乎殷勤的那种。
她起初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有了思路。
难不成，林文州是知道了张小莲和刘厂长有情况，心里着急，这才想通过她曲线救国？
越想越觉得合理。
于是，苏萍便默默地等着林文州提起张小莲这一茬。
然而，直到林文州签好文件，都没提起张小莲来。
苏萍接过文件站起身来，带着些许不确定道，“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林文州有些懊恼，其实他隐约看出苏萍似乎想说什么，可惜他向来不是话多的人，也不太擅长猜测女人的心思，刚才搜肠刮肚说了一通话，对他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苏萍摇了摇头，“不劳烦您了。”
林文州起了身，跟了上来。
几番推拒后，林文州将她送到了大厅。
“麻烦林团长了。”
目送林文州离开，苏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提起张小莲，否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刚拍了一下胸脯，一转头，迎面就撞见了傅月兰。
自从和县一小的周老师结束合作后，苏萍与县一小以及静明制衣厂的人都没了来往。
不过她倒是也听说了，静明制衣厂确实破产清算了，傅月兰也和崔厂长离了婚，她勾搭的县一小陈校长也入了狱。
原本以为傅月兰会一蹶不振容色憔悴，没想到，再相见时，傅月兰依旧是一脸生机勃勃。
不仅生机勃勃，还有闲情雅致管别人的闲事。
“苏萍同志，好久不见啦。你来找林文州的啊？”
苏萍点了点头，“嗯。”
傅月兰笑得意味深长，“我刚看到姜泉在外面。”
“哦。”苏萍点了点头，快步往前走去。
傅月兰轻笑一声，“这边送到门口，出了门口那边就来接。啧，玩得挺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