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说清楚了，事情也都过去了。”周老师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咱们说点以后的事吧。”
都说清楚了？
苏萍没说话，只看着周老师。
周老师被她看得有些心慌，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苏萍：“车祸的事呢？”
“车祸？”周老师有些心虚，面上却端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苏萍，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苏萍：“姜泉和大芳车祸的事，是你策划的吧？”
虽然之前有过怀疑，但是苏萍怎么也不相信，身为大芳亲生母亲的周老师，会以自己女儿为饵，策划出这种事情来。
然而，刚刚在校长办公室外头的走廊上，苏萍问陈大芳的伤恢复得怎么样时，陈大芳明显有所隐瞒。
周老师显然没想到苏萍居然能猜中这个，陈大芳是她的亲生女儿，在她的设想里，几乎没人会怀疑她。
“苏萍，你是怎么敢的？”周老师面色不善，“陈大芳可是我亲生女儿，你究竟是对母亲这个词有什么样的误会？居然敢有这种想法？”
苏萍觉得这话真是讽刺，周老师自己敢做，而且都已经做了，却反倒惊诧别人为什么会敢这么想。
“不是所有母亲都配当母亲。”
苏萍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像利剑一样扎在周老师身上。
“你懂什么？你都没生过孩子，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周老师愤愤不平道：“我是孩子的母亲，我当然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她最好。我心里有数，结果都是可控的。”
苏萍：“拿孩子的生命当赌注，这叫对她好？姜泉说了，如果他当时没有拉大芳一把，大芳根本躲不开。”
“姜泉怎么可能不拉她呢？”
周老师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说到底，你不就是因为姜泉受伤怨我吗？东拉西扯做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萍实在没什么好和她说的了。
苏萍知道周老师不折手段，但是真没想到她可以这么疯。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苏萍点了点头，别人怎么对女儿她确实管不着，那姜泉的事她能管吧？
周老师撇撇嘴，“他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吗？你不会盘算吗？一点小伤就换了那笔校服的大订单，不值得吗？”
“不值得。”苏萍斩钉截铁道：“多少钱能买来健康呢？又有多少钱能买来后悔药？”
姜泉和陈大芳这次都没什么大事，只能说是幸运女神眷顾了一次。否则，这世间可没有后悔药。
“而且，我始终记得，那天我等在抢救室外面的心情。”
如果那天，姜泉稍有不慎，她在抢救室外的等待就不是一场乌龙了。
“说来，还要感谢周老师精心策划的这场乌龙。让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那天她误以为姜泉情况危急，在抢救室里抢救，就是周老师处心积虑布局的一部分。
周老师垂下眸子，有些后悔来。
没想到，那天抢救室外那几个小时的等待把苏萍吓成这样。早知道，她就想办法把苏萍支开了。
真是麻烦！
“所以，这正好说明姜泉压根不会有危险，否则我哪用得着安排这一出？”
周老师揉了揉太阳穴，打点医院也需要花钱花精力的。
苏萍自然不会听信她的话，“周老师谋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有一套方案？”
苏萍可以确定，周老师至少准备了两套方案，根据伤情的轻重，酌情选用。
眼看着苏萍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猜得七七八八了，周老师也没了和她周旋的心情。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继续和我合作了？”周老师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等苏萍回答，她又道：“苏萍，我建议你考虑清楚。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不会亏待你的。”
苏萍笑了一下，“周老师。我记得我也很明确地告诉过你，我清清白白赚钱，也只赚清清白白的钱。如果要用那些不清白的手段来拿订单，这钱不赚也罢。”
周老师有些烦躁，百密一疏，之前光顾着调查苏萍的能力和背景。知道苏萍是乡下来的，便觉得她没什么见识，好拿捏。
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有想法，完全不受她的掌控。
“你之前说这话的语境下，所谓的清白指的是男女之事上的名声。”周老师耐着性子道：“我答应你，之后再没在这事上动过心思，这一点你承认吧？”
苏萍点头：“是。”
周老师松了一口气，道：“所以，我言而有信。过去的都过去了，如果你对我之前的种种做法有意见，那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你若是要求我要坦诚，以后采取行动时，我会告知你，行了吧？”
苏萍摇了摇头，“周老师，我不觉得我们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周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不要急着下决定，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苏萍：“不用了，我……”
周老师打断了她的话，鼻端发出一声轻哼，“我听说你不能生孩子？”
苏萍皱了皱眉，她不过是在县医院开了几张检查，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了？
不过，倒也不用太意外。毕竟周老师是能在医院安排那出抢救室乌龙的人，背后自然有过硬的人脉关系。
见苏萍皱眉，周老师自认为戳到了苏萍的痛处，扬了扬眉道：“不能生孩子难免遭婆家嫌弃。我生了两个孩子，但都是女娃，都难免被公婆妯娌拿捏短处，更何况你都不能生。”
“不要相信什么丈夫站在自己这边就万事大吉的鬼话，我如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周老师自嘲道，“陈校长以前处处维护我，如今呢？就想着让那个女人给他添个男丁。”
“男人都一样。你迟早会体会到我今日的痛苦。”
周老师笑得苍凉，随即又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会赚钱，比男人赚得多，那就另说了。苏萍，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