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衣服还挺好看。”
“明明也没怎么改，看上去很不一样了呢。”
“我现在有点信心了，说不定还真能把单子抢回来。”
“咦，你们瞧，另外一件是不是不一样？”
“不一样，另一件好像更好看呐。”
“哇，我现在更有信心了。”
“别说，这女同志瞧着不显山不露水，还挺有几把刷子的。”
苏萍离开时，便听到后头的员工这番议论。
制衣厂的领导们马不停蹄，拿着样衣去了县里，一通交涉下来，倒是顺利地把订单抢了回来。
一来，是苏萍设计的两件样衣着实很好，户见了眼睛都亮了。
二来，是竞争对手静明制衣厂的质量实在是堪忧。
到手的订单飞了，静明制衣厂的两口子脸色都不太好看。
傅月兰扫了光头领导曹主任一眼，“曹主任这次请外援了吧？”
她自然看出来了，这两件样衣高源镇制衣厂可设计不出来。
曹主任也没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没说不让请吧？”
傅月兰笑意不达眼底，“曹主任是请的苏萍同志吧？”
傅月兰和苏萍打过几次交道，一看就猜到是她的手笔。
曹主任乐呵呵道：“傅厂长的眼光好生厉害。”
——
快放假的时候，苏萍去了一趟县一小，把员工服的订单完成情况汇报给了周老师和陈主任。
出来的时候，崔厂长和傅月兰两口子就在校门口。
傅月兰朝苏萍笑了笑：“苏萍同志为什么放弃我们静明制衣厂而选择高源制衣厂？”
苏萍：“也算不上选择。”
“算不上吗？”
傅月兰眼波流转，朝苏萍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要去粮食局找姜泉同志吧？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啊。”
苏萍原本并不打算和傅月兰同行，想到之前在姜泉口袋里发现的那支口红，又改了主意。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傅月兰想要玩什么把戏。
苏萍：“好啊。”
傅月兰听了面上带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意味。
到了粮食局附近，傅月兰找了个借口撺掇苏萍走左边的侧门进去。苏萍看破不说破，跟着傅月兰来到了侧门这边，然后看到了一出好戏。
花坛边上，女同志小圆一脸娇羞地看着姜泉。
“姜泉同志，那天晚上谢谢你的伞。”
说着，小圆将伞递了过来。
姜泉明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伞，迟疑了好一会才接过，嘟囔道：
“这伞怎么在你这？”
小圆稍稍一僵，只当没听到，反而又往姜泉的方向挪了挪。
“姜泉哥，还要谢谢你上次帮我，不然我就被我们厂长辞退了。太感谢你了……”
苏萍站在两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傅月兰扫了苏萍一眼，轻轻挑了挑眉。
“呀，没想到小圆同志和姜泉关系这么好了。”傅月兰状似无意地感叹道，“咦，苏萍同志，你们之前认识小圆同志吗？”
苏萍：“不认识。”
“哦，这样。”
傅月兰继续不动声色地拱火，“苏萍，你最近和姜泉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没事，你别急，这个小圆我认识，我回头跟她好好说说，不能和已婚的男同志走这么近。”
苏萍打量了傅月兰一眼，“傅厂长这么嫉恶如仇？”
傅月兰轻笑一声，“都是女人嘛。”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不过，这种事，还是要从源头上杜绝。夫妻异地最伤感情。苏萍同志啊，高源制衣厂好是好，但是终究是在高源镇，不能解决你和姜泉同志的异地问题。”
苏萍挑了挑眉，可算是说到重点了。
傅月兰也没急，静静地等着苏萍的回应。然而，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等到苏萍的回应，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
“苏萍啊，你既然都考虑制衣厂了，不如考虑我们静明制衣厂啊。别的不说，起码解决了你的异地问题。”
傅月兰看着苏萍，“你说对吧，苏萍？”
苏萍似笑非笑地看了傅月兰一眼，“还有呢？”
傅月兰一愣，“嗯？”
随即又一脸恍然大悟，“你是说待遇问题吗？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比高源镇制衣厂给得少。”
苏萍：“我是问傅厂长，还有没有安排别的戏给我看？”
傅月兰一惊，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苏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萍朝前方努了努嘴，“刚才这场戏不是傅厂长特意安排给我看的吗？”
猛然被揭穿了底细，傅月兰有些尴尬，强撑着道：“苏萍同志，你说什么呢。”
苏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来，递给了傅月兰，“还有这支口红，也是傅厂长安排的戏份吧？这口红挺贵，寻常员工买不起，是傅厂长赞助的？”
傅月兰暗暗吃惊，真没想到苏萍居然把这一切都看透了。
“苏萍，我其实……”
苏萍打断了她的话，“真没想到傅厂长这么看得起我，专程为了我，编了一个那么大的网。”
苏萍之前还有那么一丢丢可能去静明制衣厂，眼下是再无任何可能了。
傅月兰自然也领悟到这一点，颇有些后悔。早是知道苏萍这么敏锐，她就再细致一点了。
终究是太小看苏萍了。
“误会，苏萍，真的是误会。”傅月兰道，“这支口红是我特意送给苏萍同志你的。”
苏萍：“用过的口红？我没这个嗜好。”
傅月兰尴尬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来，“呀，是我拿错了。”
苏萍没搭理她，往前走去。
“哎，苏萍。”傅月兰赶紧追上去。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姜泉，他扭头看过来，见到苏萍后立马抬腿过来。
“怎么就过来了，不是说要下午才来吗？”
“本来是的。”
苏萍用眼角的余光斜了傅月兰一眼，“不过，傅厂长请我来看戏，我就提前来了。”
“看戏？”姜泉一脸不解，“看什么戏？”
傅月兰有些尴尬，“那个，开玩笑呢。”
小圆快步走了过来，“这位就是嫂子吧？”
她的眼睛滴溜溜往苏萍身上转，啧，也不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