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泉依旧没有放开手的意思，苏萍索性由着他了。反正天都黑了，估计也看不清。
“走吧。”苏萍在他手心捏了一下。
“嗯。”姜泉侧头看向苏萍，之前紧绷的情绪有所缓和。
走了两步，天空又开始飘起零星的细雨。
姜泉皱了皱眉，松开了手，撑好伞。
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之前苏萍和林文州并肩走来的身影，因为下着雨，共用一把伞，所以难免肩并肩挨得有些近，并没什么不妥。
姜泉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分外刺眼。
“苏萍。”
“嗯？”
姜泉下意识地又去握苏萍的手，手心刚贴上，苏萍便麻利地挪开了手。
“苏萍……”
姜泉手上空落落的，心也跟着一空。
“你要撑伞。”
苏萍朝他笑了笑，抬手挽在他的胳膊上。
“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姜泉脚步一顿，视线落在苏萍挽上来的手上，眉眼都柔和起来。
“嗯。”
之前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苏萍一抬眼，就看清了来人，居然是花美美。
花美美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这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见苏萍看过来，花美美又冷冷地“哼”了一声，面露不屑，别开了脸，大步朝王姐家跑去。
“怎么了？”
见苏萍放缓了脚步，姜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王姐家的门敞开了。
“没事。”苏萍摇头。
姜泉又往后看了一眼：“那个林文州……是什么人？”
苏萍：“县里来的领导。”
姜泉：“嗯。”
停顿了一下，他才问道：“你和他很熟吗？”
苏萍摇头：“不熟。我才来多久，怎么可能和县里的领导有多熟？再说了……”
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姜泉这个问题怪怪的。嗯，应该说，姜泉今天整个人就怪怪的。
“咦，姜泉。”苏萍抬眼看他：“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姜泉微微一僵，轻咳了两声，“哪里怪？”
苏萍握着他的胳膊，自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的僵硬，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姜泉，你想什么呢？”
苏萍把和林文州几次见面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略掉了其中发生冲突的具体细节，只说是误会。
“你说这人离谱不离谱？他以为我害张小莲，为张小莲打抱不平呢。后来知道我和张小莲关系好了，又想补救了，我都懒得搭理他。”
姜泉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苏萍也差点调去县里了。
“苏萍，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获得调去县里的提名了。”
苏萍摇头：“哪能呢，我才来多久，都是王姐抬举我，多半是因为你。不过，上头也不瞎，我这样，他们肯定不会批的。”
苏萍心里清楚，王姐多半也是看在姜泉的面子上。这样其实对其他同事不公平，所以，苏萍其实也不是很期待。不过，被林文州这样误解，也是她完全没料到的。
姜泉：“我没这么大面子，王姐推荐你，肯定是因为你的能力。下次一定可以的。”
苏萍眼神一闪，“其实……”
察觉到她的犹豫，姜泉问道：“怎么，你不想调去县里吗？”
苏萍：“那位林团长喜欢不争不抢的包子，三观不同。我要去了他手底下，要么被他骂死，要么我憋屈死。”
姜泉笑了一下，“没事。县里文工团应该有几个团队，不一定要去林团长那边。”
“嗯。”
这个苏萍倒也听王姐提过，不过其他团队好像都不从底下的镇上调人上去的。
——
回到单位房，苏萍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的炉子和锅。
“你真买锅了啊？”苏萍看向姜泉。
姜泉点头：“你淋了雨，去洗个澡吧？”
其实也就头发湿了一丢丢，现在已经干了。苏萍本想说算了，姜泉已经替她拿桶了。
“好吧。”
姜泉跟着苏萍去了澡堂外面，打了两壶开水回来。一抬眼，就看到林文州和花美美走在前面，俩人笑着交谈着。
走廊上有人看过来。
“花美美，这是谁啊？”
花美美朝林文州看了一眼，笑盈盈道：“我们领导。”
“林团长，谢谢你送我回来。”花美美打开了门，笑道：“进来喝杯茶吧。”
林文州摇头，“不了。下次吧。”
说完转身就走。
“哎！林团长。”花美美赶紧拦住他，“你刚才不是说想看我那只钢笔吗？我拿给你看。”
林文州有些犹豫，花美美轻笑一声，“来都来了。”
然后动作利落地给他倒了杯茶。
“林团长，来，喝口茶。”
茶都倒了，林文州也不好拒绝，抬腿往前一步，接住了茶杯。
“谢谢。”
花美美挑了挑眉，抬腿一挑，“哐当”一声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走廊上有人往这边探了探头，一番交头接耳。
姜泉提着热水壶进了屋，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浑身都轻松起来。
姜泉放好热水壶正要出门，在门口迎面遇上了林文州。
林文州有些惊讶，“姜泉同志，这么巧？”
姜泉朝他点头：“林团长。”
林文州觉得姜泉的心情好像很好，之前在王姐家时，总觉得对方对他隐约带着点敌意，眼下也没有了。
林文州：“你住这？”
“嗯。”
姜泉点头：“进来坐坐？”
林文州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刚才去了花美美屋里，不知怎么回事还关了门，影响不大好，不知道别人见了会不会说闲话。有心解释，又不认识这的人，也不知怎么开口。
正好碰到了姜泉，让他帮忙澄清一下也好。
“嗯。”林文州点了点头。
姜泉给他倒了杯茶。
林文州摆了摆手，“不用了，刚在花美美同志那喝了杯茶。”
姜泉：“哦。”
林文州：“外面又下雨了，花美美同志没带伞，王姐让我送她回来。我以为她住文工团宿舍呢，想着也顺路……”
林文州东拉西扯解释了一堆。
姜泉点了点头：“嗯。”
他顿了顿又道：“我听苏萍说，和林团长有些误会。”
林文州点了点头，“嗯。是我误会她了。”
林文州的视线不经意往房间里一扫，隐约看到卧室里的浅粉色被罩，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台缝纫机。
“你对象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