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看了他娘一眼，道：“四个月前。”
于桂香瞪大眼睛：“四个月前？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娘，你当时告诉我，要是真的喜欢她，只管大胆地往前，不要顾忌别人怎么说，更不要顾忌你二伯母和建良哥，缘分这种东西，可不讲究让来让去的。这是你的原话。”
姜泉耐着性子帮他娘回忆，“我问你，要是隔壁的闹起来怎么办，你说不妨事。我当时还特意提醒你，要记住，你同意了。”
于桂香：“……”
被姜泉一提醒，于桂香隐约记起来，自己是说过这些话。原来姜泉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他们当时讨论的对象并不是苏萍吧？
“这……这话不是在说谷润娇吗？”
姜泉皱眉：“哪来什么谷润娇？娘，这话以后别再说了。”
于桂香：“……”
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于桂香纠结道：“这事还是要好好想一想，不能……”
“没什么好想的。”姜泉瞥了于桂香一眼：“你穿着人家亲手做的衣裳，还有什么好想的？”
于桂香瞪大眼睛：“这衣服是苏萍做的？”
姜泉点了点头，“嗯。这衣服你没少夸吧？可别不认账。”
于桂香：“……”
于桂香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家儿子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她来钻。
“衣服是不错，我干嘛不认账？”于桂香道：“两码事，我夸的是衣服，又不是人。”
“嗯。当然。”姜泉点头道：“人比衣服更好。”
于桂香：“……”
母子俩在堂屋里僵持了好一阵，于桂香午饭也没心思做。
于桂香倒不是嫌弃苏萍离过婚，毕竟她和姜建良那一段有名无实。只是她头婚嫁堂哥，二婚嫁堂弟，不知道要在村里惹出多少闲话来。隔壁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于桂香就单纯觉得没必要，何必呢？娶谁不是娶？所以她并不赞同。
但是，于桂香也回过味来了，自家儿子的态度很坚决，一副非苏萍不可的态度，那架势，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父母对待媳妇的态度，其实很大程度是由儿子的态度决定的。
姜泉也不急，在厨房叮叮哐哐地做起了饭，于桂香看着自家儿子忙碌的背影，心里一软。
半个小时后，饭菜上了桌。
“娘，先吃饭吧。”
于桂香：“嗯。”
姜泉状似随意道：“好久没做过饭了，不知道厨艺有没有退步。最近你没在家，我都在苏萍家蹭饭吃。”
于桂香刚吃了一口青菜，便被呛住了。
姜泉：“娘，咱们不要回个礼吗？”
于桂香：“……”
姜泉：“这道鱼没炒好，下次去苏萍家，再请教一下赵婶子。”
于桂香闷声闷气道：“你娘就在这坐着呢！”
姜泉点头：“哦！娘，你也想一起去？太好了！”
于桂香：“……”
一顿饭吃下来，就没消停过。
“行了。”
于桂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靠墙的柜子旁，弯腰从柜子里翻出香和火柴来，递给了姜泉。
“去给你爹上柱香，你爹要是同意了，我就没意见。”
姜泉眼睛一亮，立马接过了香和火柴。
“我爹早就同意了。”
于桂香：“什么？”
姜泉：“每年清明祭拜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他。”
于桂香满脸诧异：“每年？几年了？”
不等姜泉开口，于桂香又深吸了一口气，不满道：“你年年跟他说，怎么没跟我说？”
姜泉看着自家母亲，“我怎么没跟你说？去年那会你不是还打算找人牵线？瞻前顾后，磨磨唧唧，结果呢……”
于桂香一噎，好半天才道：“你那会也没指名道姓说是苏萍啊。”
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要长得好看的，眼睛大的，有酒窝的。
于桂香花了好一番功夫在几个村一番搜寻，最后才锁定苏萍。
结果行动晚了一步，被隔壁的姜建良捷足先登。
姜泉脸微红，别过脸道：“那会没经验。这次长教训了。”
顿了一下后，他又看向于桂香，一脸郑重道：“娘，你这次也要吸取教训。”
于桂香心里一突，稀里糊涂地，被自家儿子说得有些急切了是怎么回事？
“行了行了。”于桂香道：“过两天叫苏萍过来吃饭。”
姜泉看了自家母亲一眼，道：“苏萍在镇上工作，最近没空。要不，请赵婶子过来吃饭？”
于桂香犹豫了一会便道：“也行吧。我先准备准备。再看看想个什么由头请她过来。”
姜泉：“嗯。什么由头都行，你一请，赵婶子心里就有数了。”
于桂香一愣：“什么？”
姜泉：“之前赵婶子问我，为什么对苏萍这么好，我说我想娶她。”
“咳……”
于桂香盯着自家儿子，当场石化。她从来没想过，自家儿子还有这一面。
“你……你……真这么说？”于桂香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苏萍她娘怎么说？”
姜泉摊了摊手：“巧了，赵婶子问我，你怎么说？正好，你到时候直接跟她说。”
于桂香：“……”
母子俩又说了好半天，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喧闹，隐约传来姜建良破口大骂的声音。
于桂香心里一咯噔，扫了一眼姜泉道：“不会是咱们刚才说的话被姜建良听到了吧？”
姜泉眼神一冷：“我去看看。”
于桂香赶紧抢在前头，“我去。”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进了隔壁。
迎面就听到姜建良大吼了一声：“这个苏萍，还真够骚的！”
于桂香心里一紧，眉头紧皱。
姜泉抬腿走了进来，语气不善：“你刚说什么？”
姜建良抬眼见到姜泉，立马跑了出来，一脸苦大仇深。
“阿泉，你不知道，这个苏萍可真厉害，去城里骚了几天，就勾了个城里的男人上门提亲了！”
姜泉脸色大变，背后冷汗都冒了出来：“什么？”
姜建良：“离谱是吧？还有更离谱的呢！你不知道外头那些人都怎么传的！把那男人夸得跟神仙似的，想膈应谁呢？那男人但凡长了眼睛，能看上苏……”
话没说完，便被姜泉猛地推到了一边。
姜建良都被推懵了，“哎，你推我干嘛啊？哎，阿泉，你这火烧屁股似的，干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