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邪册,专供邪神修炼的。
相比于正常的修炼速度,按照这本册子修炼,几乎能在短短二十年,便达到这个世界中高层以上的水平。
可是,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么快速的修炼,是违背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律的,违背的规律,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修炼这本邪册的代价,便是死亡。
也就是说,当他依靠这本邪册修炼到达道巅峰时,也是他陨落之日。
可是老头的执念太强大了,即便知道这个后果,他也想冒险赌一赌。
都说富贵险中求,他想冒一次险!
而且,他也并不是毫无退路地冒险。
册子虽会让他身死,可是到达了元婴以上的,在体内是修炼出了自己的魂体的。
但老头变强的决心太强了,竟然让他另辟蹊径,发明出了一种新的修炼方法。
他能够在修为增强的同时让元婴变得强大,等到自己身死,他的灵魂同样强大,到那时他再去找一个合适的躯体,重新复活。
启望就是他找到的和自己灵魂十分相嵌的这具躯壳。
“这人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事,但你们也别坏了我的好事,否则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莘祈安笑了。
“井水不犯河水?老头儿,你说的倒是轻巧,你选中的这个人可是我的徒弟,我辛辛苦苦培养十几年,倒是给你做了嫁衣,这人呐,越老脸皮是越厚了。”
“你……”
老头气怒,在上界被上界的人欺辱也就罢了,可在这个世界,他就是顶尖的存在,这个黄口小儿胆敢侮辱他!
等事成之后,他一定要她好看。
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回到那小子身边。
老头决定和面前这两个人好好谈判一下。
他坚信,这世界上就没有人,面对利益不动摇,如果有,也只是那利益没有达到其预期罢了。
“二位小友,我无意于你们争夺,总归我夺的是那小子的身体,徒弟不比儿女,徒弟没了可以再找,说你们不阻拦我,等事成之后,我可以承诺祝你们飞升上界,成为众人仰慕的存在。”
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没有人在“飞升”两个字面前可以说出拒绝。
老头认为这两个人也是如此。
然而,莘祈安不仅拒绝了,还顺带侮辱了他一番。
老头彻底恼怒,“该死,你们真以为,阻挡了我就能够保全他吗?我选择他,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但同时也是那小子的荣幸!”
原来,启望竟然是天生的浊气转世!
大千世界,容纳万物。
最初所有人都是由一片混沌延伸而来,可是混沌之中,不仅有灵气,魔气,还有浊气。
浊气是各界所不能容忍的存在,它是一切邪恶的化身,怨、恶、邪等等,一切生灵产生的负面情绪,都是它成长的养料。
与此同时,它成长起来也能反作用于这个世界,一旦它壮大到某种程度,灵力无法压制它时,整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一直以为,浊气早在千百年前就被某些当时的大能联合镇压驱逐,却没想到它能够转世为人。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父母在它一出生,便莫名死亡。
一个修仙体竟难产而死,一个接近化神期意外被一个金丹碎了生魂。
所有不可思议都得到了解释。
莘祈安也愣在了原地。
她虽到达这个世界做任务,对一些具体的设定她是不了解的,她也并不知道,启望是这个来历。
“怎么样?如此,你们还想保住他吗?若是你们舍不得心下狠手,刚好我可以代劳。”
莘祈安面容微沉,谁也看不出她具体在想些什么。
老头还在洋洋得意说个没完,却在下一秒,魂飞魄散。
到死他都想不到,汲汲为营一辈子,最后死在了一个他看不起的小辈手上。
莘祈安灭了老头,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平静,然后叫了启望进来。
“师父,您找我?”
启望眼睛亮晶晶地跑了进来。
无论长多大,无论说了多少次,他就是改不了这毛躁的习惯!
莘祈安眼神柔和。
“没事,就是叫你把你的宝贝拿过去,之前那老头说了什么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那老头疯疯癫癫,不是什么好人,你潜心修炼,之后必会有所成就。”
启望虽然有些失望,但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好的师父,徒弟省的。”
他原本也没想听那老头的话,就是看一块石头能钻出一老头还挺新奇,这才捧回来给师父乐一乐。
没想到那老头人还怪坏的嘞。
讨厌。
他孩子气地嘟囔了几句,便被莘祈安打发走了。
他走后,漠尘默默地拖了一个凳子,坐在莘祈安面前。
“你准备如何?”
“不如何。”
莘祈安淡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漠尘狠狠皱眉,“你想救他?这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莘祈安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毕竟两人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她最开始就没有瞒着他。
这些世界都是归监管局管理,大概的修炼实质都是差不多的,再加上在这个世界也待了一百多年,所以那个老头说的话,他懂,更懂得启望的危害。
要救他,无异于逆天改命,不可行。
莘祈安瞪了他一眼,“不可行?我莘祈安偏偏就爱做这些不可行的事情,什么天命如此的,在我面前可不管用,启望他是我的徒弟,那便一辈子都是,谁要敢伤害了他,就算是天道我也照杀不误。”
当然了,前提是启望是个好孩子。
若他真的本质是坏的,莘祈安也不会如此护短。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看得分明,启望就是一个单纯阳光善良的男孩,什么浊气不浊气的,不能因为他之前是什么,就抹杀他如今的所作所为。
漠尘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想要说什么,但嘴巴张张合合,最后目光落至莘祈安坚定的脸旁,终究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