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杳杳冷笑,“寂归枫,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无论多久,你就是改不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毛病。”
寂归枫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乖宝,我就是怕你受伤害才……”
很好,又踩雷了。
“怕我受到伤害?”
她简直要笑出声了。
“寂归枫,你现在倒是看看,你这种行为,就没有给我造成伤害吗?”
三天的满怀期望的等待,给了她希望又让她无比失望至乎绝望的结果。
并不是只有肉体上的伤害才叫伤害!
而现在,却只简单地换来了他一句轻飘飘的解释。
莘杳杳眼中的讽刺刺痛了寂归枫的双眼,但他不知作何解释。
站在他的角度,想要保护心爱的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这世界大部分男人一贯是这样的。
他们的能力十分强大,他们的爱也毋庸置疑,但这两者碰到一起时,总会发生令人费解的化学反应。
“都是为了你好……”
“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都委曲自己也不愿意让你在危险中,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
无数以爱为名的隐瞒,因为有了“善意的谎言”这个遮羞布,无论什么场地都可以拿过去用。
若放在旧时的男权时代,这种行为是增加男性魅力、吸引无数女性趋之若鹜芳心暗许的有力手段。
可惜他们忘了,在女性意识慢慢觉醒的今天,谁比谁强还真不一定。
“保护”真的是“保护”吗?这会不会又是一种藏在他们潜意识里的,对女性的歧视?
莘杳杳看着寂归枫紧张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又有些极端了。
寂归枫做这些事,或许本意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不堪,但这种行为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都让她厌烦。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面前这个男人有一点迷茫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寂归枫,我要的从来不是谁的保护,我不需要保护伞,我自己可以成为一把保护伞。我要的,是这段感情里面对彼此的毫无保留,那样我们才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你可以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遇到问题一起商量解决,而非像你这样,这些为了我好的言论,没有一句是我爱听的!”
她不喜欢被人小瞧,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
寂归枫被这番话震在了原地。
他好像……确实一直都把乖宝想得太柔弱了。
其实,想要保护花,和让花绽放并不冲突。
他明白了!
寂归枫猛地抬起头,眼里清澈的愚蠢逐渐淡去。
“乖宝,我知道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你明白了归你明白了,关她莘杳杳什么事?
她只负责点化,可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见她还是想走,寂归枫想也没想就再次抱住她,犹如一只大型无尾熊,扑在一株明显承受不住他重量的花身上。
他将脸一整个埋进莘杳杳的颈窝,身躯庞大的大男人,曲着肩膀脖颈一大坨,撕都撕不下来。
闷闷的声音传来,“乖宝,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
伴随着这句话,原本紧紧箍着女孩瘦弱肩膀的大章一点点往下,直到探到她的小手,小拇指勾上了她的,拉上之后还左右晃了晃。
莘杳杳:?
“你干什么?”
让走还是不让走,都别给她整这死出!
寂归枫抬起头,一双眼湿漉漉的像只小狗眼,无辜极了。
“乖宝,我在哄你呀。”
没看出来吗?
“你说过的,哄哄就能好,不骗哥哥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好像还真的说过欸……
久远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人参无语。
她当时是被什么糊了脑子吗?居然说得出那些话?
还刚好被某人一记就是三年。
莘杳杳实力演绎“我坑我自己”。
罢了,不就是一个承诺吗?
努力无视掉颈侧男人不断蹭的脑袋,她板着脸,面无表情,“那是三年前的莘杳杳说的,和现在的莘杳杳有什么关系?”
一直用脑袋蹭蹭的男人动作一顿。
打死寂归枫都想不到,他家乖宝能在这下文章。
简直一山更比一山高。
他猛地用脸逼近莘杳杳,委屈地控诉,“乖宝,你骗人!”
莘杳杳:“哦,骗傻子。”
“……”
啊啊啊啊好气啊但是还是舍不得说她。
“你是铁了心要走了?”
“嗯。”
“好,”寂归枫松开双手,“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莘杳杳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简单?
她试探着往外走,发现寂归枫果真没有再拦着自己。
还好,还挺听劝。
莘杳杳有些欣慰,又有些矫情的难受。
可能女生就是这么矛盾的物种吧,明明希望他放自己走,但到了这个时候又希望被挽留。
啧……
不过不管怎样,她也只是感慨一下。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大步朝外走。
这时候不走是傻子!
眼见着要和外面的太阳来一个深情拥抱了,身后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地。
莘杳杳被吓得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可不得了。
刚刚还站在那目送她远去,被她好一顿夸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根白绫挂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是吊灯。
脚下的椅子已经被他踢倒了,刚刚的巨响就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眼看着他这么悬挂在吊灯上,没有一点挣扎,莘杳杳鸡皮疙瘩都炸了一身。
捏玛,夸早了!
这是什么荒唐举动?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疯狂?!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寂归枫吗?
莘杳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里冲,端着他的脚把人取下来。
这时候,寂归枫紧闭着的双眼睁开,“悠悠转醒”。
“谁?谁救了我?乖宝,竟然是你?你为什么要救我?直接让我去死吧,没有你的世界,一片黑暗,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说着,他嚷嚷着还要把自己脑袋往白绫上挂,还时不时咳嗽一下,身残志坚。
莘杳杳满脸黑线。
家人们谁懂啊?
就挂了这么一会儿连脖子上都没有痕迹,都能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