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钊悦冷不丁开口，“其实我来找你，是寂归枫的意思。”
她喝完杯中最后一点酒，自顾自地说道。
“他想让我帮忙劝你，甚至是帮忙把你带回他家去。虽然我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找你，这样或许会更有诚意，但索性我没事，便答应了他这个忙。”
“那你现在为何要告诉我？”
莘杳杳很不解。
“因为我觉得有权让你知道。”
文钊悦扬唇，“我说了，我很欣赏你，想要和你做朋友，唔……怎么说呢，就当这些话是投名状吧。”
投名状？
莘杳杳掩唇一笑。
文钊悦确实够直率。
当然，她也很诚实。
“就算你不告诉我，你们也带不走我。”
文钊悦耸耸肩，“无所谓，我就是个替人办事的，不过，寂归枫这人干事儿确实不是特别厚道，永远的掠夺主义，霸道不讲理，你这个反应，我好像也不意外。
但是观而言，站在旁人的角度看，他对你的爱倒是不假。刚刚我说过他差点对我表白了，并不是我说谎，而是可能与他的病情有关。”
“病情？”
莘杳杳诧异地看过去。
“对，病情，准确地来讲是心理疾病。他没告诉你吗？”
文钊悦将她所知道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莘杳杳。
“我就是因为他的心理疾病才有机会接触的，之前没有见识过，但那天晚上，他狂躁地不似人，后来当我念了你的名字，他才逐渐安静下来。”
说起回忆，文钊悦依旧有些唏嘘，“他那个病还蛮奇怪的，竟然还能支配人的日常生活。”
“你是说，因为那个病，他先是对你有一定的暧昧期，却突然陷入狂暴，然后恢复了原本的态度？”
“对，怎么了，你也对他的病感兴趣了。”
“不是。”
莘杳杳睫毛微颤，若有所思。
她在心底试探着唤着666，只有一片寂静。
忽然了然。
“喂，你发什么呆？”
文钊悦见莘杳杳忽然一声也不动，用手在她眼前扫一扫。
莘杳杳别这么一打断，神情松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文小姐还有事？”
文钊悦撇了撇嘴，“好歹咱们也算交过心了，别一口一个文小姐，怪疏远的，你直接叫我名字呗，嗯？杳杳？”
“文钊悦，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或者说，还准备劝劝我？”
文钊悦：……
真是头大直女！
“我既然决定告诉你，就说明我弃暗投明了，你自己不愿意去他那边，我做什么上赶着做这个坏人？不过——”
文钊悦凑近了女孩几分，“不去他那，那跟着我去玩玩？”
“你？”
“嗯嗯，我最近发现了一家新酒吧，听说很好玩儿，好看的小哥哥一大把，去见见世面，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她看起来兴奋极了，莘杳杳目瞪口呆。
在她这里，文钊悦的人设，几乎已经崩得一干二净了。
文钊悦也看懂了她脸上的震惊，冷哼一声，“以后习惯就好，我只是文家的二小姐，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只是他们给我加的滤镜太多了，神化了而已，我也是人，也有吃喝玩乐的需求，去酒吧怎么了，当初在国外，姐姐我裙下之臣不止几何，也就看见了寂归枫，一眼误了三年，现在眼睛好了，得去收收新鲜血液。”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过往的经历，还抛了个个媚眼给莘杳杳。
“行了，走吧，别犹豫了，在这破宴会上，呆得人头晕目眩。”
莘杳杳：“我哥哥……”
“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支会他一声的。”
文钊悦飞速地放下两人手中的杯子，牵着莘杳杳的手熟练地从一处隐秘的通道直接到达了地下车库。
坐进车里，低沉的轰鸣声响起，车一骑绝尘。
莘杳杳一直到酒吧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是和文钊悦谈了一次话，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淡定地坐在沙发上，隆重的打扮在这震耳欲聋男女衣着皆暴露的酒吧内格格不入。
无数惊艳的目光，从她一进门便放在她身上舍不得离去。
虽然很多人蠢蠢欲动，却没人敢试图染指这位看起来纯洁无瑕的小仙女。
开玩笑，她刚刚与谁一起来的，他们清清楚楚。
文家二小姐，他们可不敢轻易招惹。
只能过过眼瘾了，而后就着这么一点印象，搂着怀中的女伴朝楼上跌跌撞撞地朝楼上套房走去。
莘杳杳很是不适。
她不喜欢那些人类投在她身上下流的视线，恶心极了。
“怎么，谁惹你了？”
文钊悦点完酒回来，挑了挑眉。
“没事。”
虽然说的没事，但那能冰死人的表情可没有一点缓和。
文钊悦心底猜到了一些，凌厉的目光朝另一边熙攘的男人堆毫不气地射去，满是寒意。
那些男人触及她的视线，也都不约而同地躲避，不敢与她对视。
缠在身上粘腻的视线终于散去，莘杳杳好受了不止一点。
文钊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抱歉，今天出来得急，没有事先定好包厢，忽视了你的感受。”
她自己习惯了，一下子忘了莘杳杳可不是她们这种人。
是她的失误。
“不是你的错。”
莘杳杳也很理解，“而且我不是第一次来酒吧，你不用太迁就我。”
平心而论，对于一个刚认识不久还算不上很熟的人，文钊悦做得已经够好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好感生自哪里。
这不重要。
两人都不是婆婆妈妈的性子，这儿的气氛一上头，一人捧着几杯酒便吨吨吨下了肚。
文钊悦完全是在国外练出的酒量，而莘杳杳，呃……
这三年内她自认为酒量练得不错，但那其实只是莘鸿冥哄她的罢了。
至于为什么还没倒，纯粹是因为她是属于后劲比较靠后的那种。
喝到后面，文钊悦彻底上头。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给了莘杳杳一个“你看好了，姐姐让你见见世面”的眼神，打了一个响指。
霎时间，一大群小狼狗小奶狗冲两个人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