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杳杳从楼梯上走下来那一刻,尹家两姐妹的脸,都在不同程度上,有了裂缝。
尹琉璃是因为当初被揍的阴影还没消散,现在看见自家的仇人被封为高高在上的寂家小姐,忍不住的心理扭曲。
至于尹清漓,则是因为莘杳杳那张脸。
坦白来讲,尹清漓的脸称不上绝色,甚至连比之自家的亲妹妹尹琉璃都稍逊。
而她这张脸,之所以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还能如此受追捧,背后的势力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她早便意识到了自家的缺点,所以很早以前就雇了好几个团队,尽量让自己在气质与妆造方面,弥补颜值的硬伤。
她也算做得比较成功,现在在外人眼里,她最出圈的,就是浑身的清冷气质,也因为这个吃到了不少红利。
但是尹清漓自己明白,这只是短暂的,而且,没有女人不想要一张完美的脸蛋。
若非她的五官寡淡,撑不起明艳的妆容,她也不会退而求其次,整日营销自己清雅无欲无求了。
偏偏她这一个最大的优点,还被此刻下楼的莘杳杳碾压得灰都不剩。
明明她只是休闲的打扮,最多的装饰不过是在头发上别了两个小雏菊,可她一出现在自己旁边,所有的光彩,仿佛都自觉得跑到了她身上。
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尹清漓看脸的眼光很毒辣。
莘杳杳这张脸,绝对能适配大部分的妆容,不,甚至不需要妆容,她只要站在那里,一颦一笑,都有着万千的特色。
她看着女孩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与她们颔首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坐到了另一边一个造型比较独特的沙发上。
显然——那是她的独属。
女孩放松的姿态让尹清漓眼神不禁一暗。
她的姿态越放松,说明她在寂家,或者说,在归枫哥这里越自由、惬意。
就是不知道,归枫哥究竟对她,是什么感情。
其他的她不在意,唯有寂归枫,她不能够相让。
尹清漓睫毛轻颤,垂下眼眸,内心努力地劝慰自己沉住气。
熟悉的敌意,让原本倚靠在沙发里,只想安安分分等着几个人快点离开的社恐·杳瞬间支棱。
又有刁民想抢寂归枫?!
她坐直了身子。
尹清漓暗自打量了人许久,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在以往是不存在的!
尽管内心十分挫败,她还是扬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杳杳,你好,我能这么称呼你吗?我是尹清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但是我对你倒是很熟悉呢。
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的,我很早便无意中在网上看过了你的照片,后来寂麒爷爷力挺你,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寂麒爷爷刚收的孙女。
我那时还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如此讨寂麒爷爷的欢喜,现在一看,杳杳果然招人喜欢得很。”
尹清漓表现得十分开心,向莘杳杳示好,但是这份好有多少水分,在场也只有几位人精知道了。
莘杳杳也挺无奈的,她是不太懂这里的人情世故,但又不是蠢。
为什么总有人自作聪明在她面前说一些让人感到别扭的话呢?
不过,小人参记得寂归枫教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所以,尽管对面那女人的恶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她也仿佛没察觉般,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记得呀~几个月前刚见面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骗她们,她转头笑吟吟地看向尹琉璃的方向。
“那日我们见面的时候,尹同学的手还刚好断掉了,对了,现在应该好了吧?”
尹琉璃:……
说话就说话,干嘛攻击她?
想起过往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尹琉璃整张脸都青一片紫一片。
恐吓,这绝对是恐吓!
莘杳杳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两姐妹脑海中同时出现这么想法。
尹清漓不着力度地轻轻握拳,扯着嘴角,“杳杳说笑了,那一次也是个误会,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大家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
“怎么会?”莘杳杳笑着拆台,“当时你不是和哥哥谈了挺久吗?唉,可惜了,没谈拢呢。”
她还作势摇摇头,故作老陈地叹了口气。
刘叔在心里拼命竖拇指!
尹清漓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笑意也慢慢收敛。
那一件事情,不仅尹琉璃不想提起,她也不想!
赔进去一家珠宝公司,还有寂归枫的软硬不吃,都诉说着她的失败!
眼看着沉默满蔓延整个厅,尹老妇突然开口了。
她斜睨了莘杳杳一眼,毫不遮掩眼中的轻蔑与不屑。
“你就是寂老头从外面带回来的丫头?呵,那老头子眼光是越来越差了,连教养都……罢了,他做的决定,我也干涉不了。
你既然进了寂家的门,你之前的身份便随往事烟消云散,像刚刚那些小家子气还有没教养的举动、言行,都不能够再有!
出门在外,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切莫给寂家和寂家小子抹黑。寂家与尹家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届时若是因为你,拖累尹家,别说是寂老头,我老婆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尹老妇呷了一口茶,语气颐气指使。
当初圈子里传出寂麒要收孙女,她就不认同。
子女,到底还是亲生的好,领个不三不四的人进门,无端辱没了门楣。
不过,寂麒这么坚持,还着了魔似的炫耀,她也没有蠢到故意到他面前触霉头。
今天这一出,也是咽不下两个孙女当初受委屈的那口气。
至于寂麒会不会说明,尹老妇觉得,这里的佣人应当也不会多嘴多舌到主人家那,就算有这种长舌妇,她也不过是作为一个长辈,提点莘杳杳几句。
寂尹两家的交情,寂麒不至于为了一个野种就和她撕破脸。
故而,尹老妇一点也不带害怕。
甚至转念一想到自己今日原本来此的主要目的,更加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