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儿在一旁听了她的话，都有种三观要重新刷新的感觉。
怎么着，人家家世好就活该被你算计了之后还要上赶着给你擦屁股呗？
她不理解且大为震惊，陈紫凝这种人是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那么多年的？凭借她的厚脸皮吗？
粗俗的话还在滔滔不觉地从面目可憎的女人口中蹦出，只是可惜，她对面的是莘杳杳，她的一腔激情，到底还是用错了地方。
莘杳杳的眉眼依旧很平淡，除了那么几个人能够牵动她的心绪，她的表情好像历来都是不顾别人死活的漠然。
就像现在，她还在为陈紫凝分析，“你看，你又忍不住了，你的悔改，只坚持了几分钟，因为你在我这里，看见了自己所能捞到的利益属实不多。”
张牙舞爪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陈紫凝哑口无言。
她依旧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头颅垂下，可背脊依旧直挺，像是最后的倔强。
但最终，这一抹倔强随着的无力的身体慢慢弯曲。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一步错，步步错……
陈紫凝知道，她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她着最后的期盼祈求，喉咙干涩，嗓音嘶哑一片。
“莘杳杳，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你所拥有的，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我知道我下贱，无耻，卑鄙，但我求求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已经这么可怜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陈紫凝，能够放过你的，只有你自己，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
莘杳杳淡定地扯开自己被对方扯住的衣角，留下这一句，就拉着程双儿走了。
看着两人无情离去的背影，陈紫凝扯了扯嘴角，似是想起什么，又似是不甘。
“程双儿，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了莘杳杳，为什么听到了那份录音后，你还是可以毫无芥蒂地与她做朋友？那份录音，明明足以以假乱真。”
乖乖跟着走的程双儿脚步一顿，轻声道：“因为信任，因为喜欢，因为友爱，所以具有荣嫣。”
那份录音，她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就算不是合成的，她依旧会相信莘杳杳有苦衷。
至于白夕照喜欢杳杳？
杳杳那么优秀，那么可爱，连她有时候都忍不住动心，白夕照喜欢她，这很令人意外吗？
在她这里，男人永远都不是必选，友情才是。
“信任？信任吗……怎么会呢……”陈紫凝坐在原地，又哭又笑。
“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信任？爱？我不信，我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纯粹的感情，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都是！骗我，都在骗我……”
程双儿转身看了她那个可悲可怜的模样，抿唇。
“陈紫凝，你没有得到过它们，但你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
说完，她不在停留，唯有身后疯疯癫癫的女孩，还在怨这天地不公，讽刺别人口中的情意。
只是细细看去，她的眼里，水光闪动得分明。
……
其实程双儿说，陈紫凝没有得到过，也不尽然。
至少与她相处的时间里，她曾经是有真心实意心疼过这个身世悲惨的女孩的。
只是后来，一次次的试探，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她以为单纯的女孩子，心思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她并不介意。
人无完人，她自己都不完美，怎么能要求别人依着她的喜好？
所以她没有说什么。
直到她开始感受到陈紫凝对杳杳若有若无的敌意。
彻底决定放弃她，是在庄园那晚，那时她就知道，陈紫凝对杳杳的敌意，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转化为了无可磨灭的恨。
害怕陈紫凝对杳杳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这才决定顺着她的话，一边猜测，一边诱导出她的计划。
甚至杳杳来找她的时候，她都强忍心疼，故意疏远，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那时候的杳杳该有多伤心啊！
好在，杳杳没白受委屈，没过多久，陈紫凝便想要她用小抄陷害杳杳。
她假意答应，却提前透露给莘杳杳，而后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陈紫凝完全是自作自受，本不该同情，但程双儿有些难受。
她脑海中却总是闪出，方才她眼角带泪的样子。
“杳杳，对不起。”
莘杳杳颇为诧异，“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程双儿闷闷出声，“我知道很不对，但是我竟然会同情陈紫凝，可是明明她差点就害了你……”
她有种自己背叛了杳杳的感觉。
平日里说别人圣母，可这会自己圣母发作了怎么都止不住了？
程双儿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莘杳杳仔细想了很久。
她将人拉带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捧着小脸，做思虑状。
但她终究体会不了人类复杂的情感，无奈叹了口气，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思维安慰好友。
“双儿，人类世界有句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陈紫凝固然可恨，但她原生家庭造就的悲哀也是事实，这是两码事。
你能为了我，破坏她的计划，将她的罪行公诸于众人，是因为你对我的情意，而你出自内心地怜悯她的遭遇，源自于你善良的内心，这同样是两码事。
人类的情感复杂得无法参透，所以这二者的存在也并不相矛盾，为何要为了我，否认自己的良善？”
“可……可我就是怕你考虑我的情绪，放过陈紫凝，这对你不公平……”
程双儿内心还是有些矛盾。
“怎么会呢？”
莘杳杳歪头浅笑，“我本就不打算处理她了。”
“真……真的？”
程双儿被莘杳杳的歪头笑萌得七荤八素，一下子把刚刚的顾虑抛之脑后，开始痴汉笑。
“嘿嘿嘿，杳杳你真好~我爱死你了，这辈子不要和你分开~”
埋头在莘杳杳胸口的一大只并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无比可人的萌妹纸，此刻眼里闪过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