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在旁边看陆老爷子下棋,突然有人戳了下她的肩,她回头,看见陆庭洲来了。
还得是爷孙,陆老爷子没抬头都知道谁来了,开口道:“送小雪回去吧,人高马大的,别站这挡我光线。”
姜时宜不知道去哪了,两人跟陆老爷子打过招呼后往停车坪走。
“爷爷跟我说了祭祖的事。”盛夏说。
陆庭洲有几分意外:“我还没来得及说,老爷子嘴倒快。”
“你没提前跟我说这事,”盛夏顿了顿,“我被爷爷盯着没办法推脱,所以只好答应下来。”
陆庭洲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微微蹙眉:“你不想去祭祖?”
“我们的关系……”盛夏有点乱,她跟他的关系好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乱的,“爷爷说祭祖会来很多亲戚,我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没必要到见亲戚这一步。”
陆庭洲没说话,天色暗下去,路灯亮起,将他的身影拉好长,莫名有股清冷寡然的意味。
盛夏脑子里缠了团毛线球似的,没注意他的神情,继续道:“我答应是答应了,但我在想,我其实可以装病或者找个什么理由……”
“就那么不想去?”陆庭洲打断她。
盛夏偏头,对上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灯光下的错觉,她感觉他眼底有淡淡失落掠过。
盛夏心尖软了下:“也不是一定不能去,我收了你的钱,理应要配合你完成这些家里的事,你觉得我应该去的我就去。”
她把决定权放到他手上。
陆庭洲没出声,亢长的沉默,只偶尔能听到停车坪传来一声车子启动的声音。
“你实在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来跟爷爷说。”
走到车前,陆庭洲终于说了漫长沉默后的一句话。
盛夏有点头大,她明明把决定权放他手上了,怎么他又给送回来了。
“祭祖会来很多人,这次确实比往年势大,如果你觉得有压力的话,不勉强。”
陆庭洲手搭在车门上,补充:“以你的意愿为准。”
他其实早要跟盛夏说祭祖的事,可他不知道该先把身份的事说清楚,还是把祭祖的事说清楚。
一拖再拖就到了今天,没想到陆老爷子先说了。
盛夏抬眼看他,灯光从斜上方打下来, 明暗交织,衬得男人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那个,”盛夏停顿几秒道,“我的意愿不重要,主要我拿了你的钱,所以该要配合的地方……”
“你的意愿不重要那什么重要?”陆庭洲这次打断她有几分烦躁,“不要总提那一千万,一千万不至于把你卖了,你怎么想的才最重要。”
盛夏靠着车门,隐隐感觉陆庭洲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想了想,她开口:“那我考虑下再给你答复。”
陆庭洲拉开车门,手掌挡在上方避免她磕到头:“嗯,回去注意安全。”
回去路上,盛夏一直在想这个事,直到停好车才想起干洗的衣服没拿。
干洗店离小区不远,走过去几分钟,她步行过去拿。
拿了衣服从干洗店出来,盛夏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信息,突然肩膀被推了下,她趔趄两步,只听见车子急刹和碰撞的声音。
她回神望去,只见顾鄞倒在地上,有血从袖口流出。
电动车车主急忙跳下车,慌张不已:“我、我没看见,不好意思!”
电动车本来朝盛夏撞来的,是顾鄞推开她才幸免于难没受伤。
盛夏还是伸手扶了下他:“你没事吧。”
顾鄞手掌有擦伤,捂着出血的手臂朝车主皱眉:“开车不能专心点吗。”
“我老婆要生了,我着急所以开得有点快。”车主两头急,那表情要哭了。
“老婆要生了也要注意安全,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
顾鄞没再耽误时间,让车主留个联系方式,赶紧回家看老婆去了。
盛夏看他被血浸红一截的白衬衫,拧眉:“你这要去医院处理下。”
顾鄞的车就停在旁边,可他的手开不了车。
他捂着手臂动不了,朝盛夏侧身:“麻烦把我手机拿出去,帮我叫个代驾。”
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不然这会儿鲜血淋淋的人就是她了,盛夏转身把衣服先放回干洗店,出来道:“我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