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父子被逼无奈只能挤在狭窄的廉租房里,心里的怨气一天比一天大,最后陆淮忍耐不住地直接找去了谢宅。

    “小陆,你这怎么……哦,我忘记了你出过车祸断了腿了,”谢君阳故作恍然大悟,随即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王伯,”

    “你怎么回事儿?当时我不是特意嘱咐你送一辆高级轮椅给小陆吗,你是不是给忘记了?”

    王管家点头回答,“没有忘记,我第二天就安排了人送过去,还特意打电话向陆董确认过这件事情。”

    这个老不死!

    陆淮在心里暗自咒骂说道,面色阴沉如墨,他愈发觉得车祸和谢君阳这只老狐狸有脱不了的干系。

    毕竟早在这之前,他就因为不满意自己和谢欢虞走得近而三番两次地整治陆家了。

    “我的车祸不是意外,谢伯伯,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不小的成见,所以是不是有意制造了这场车祸来教训我?”

    不是意外?!

    谢君阳微微愣了愣,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今天找到这里来看是想要兴师问罪,眼神在一瞬间就变得忌讳如深起来。

    “陆淮,你未免也太看得上自己了,就你这样的人渣,还不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地计划这样一出!”

    “人在做天在看,你有现在这样的结局也只能算是活该!”

    这人最大的自知之明大概是清楚自己不会轻易放过他,假如没有这场意料之外的车祸,他也会用同样程度的手段收拾陆淮。

    额角青筋暴起,陆淮死死地盯着谢君阳,却始终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一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轮椅扶手。

    之前和许晏殊对峙的时候也都没看出破绽,不知道是自己怀疑错了方向还是这两个人太会演戏了!

    陆淮微微眯了眯眸,继续冷声追问道,“真的和你没关系么?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报警?”

    “我十分确定车祸并非意外,除了你和许晏殊之外,不会再有人像这样挖空心思地对付我!”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谢君阳满脸震怒,抬眸阴沉沉地扫了人一眼,“我不让你报警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做的很多事情都不适合被有关当局知道!”

    而这话也都点拨了他,许晏殊早就知道陆淮和老太婆的死有关,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作……

    难道车祸还真的是他的手笔?

    陆淮豁然清醒了过来,这才记起自己还有把柄握在谢君阳手里。

    眼下自己的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要是再惹到这老狐狸,还不知道会沦落成什么地步。

    直到此时此刻,陆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该来这么一趟。

    “你教训的是,今天的确是我冒昧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权衡之下陆淮选择了服软,一边屈辱地握成了拳头。

    呵呵!

    谢君阳不屑地轻嗤了一声,看向陆淮的眼神变得愈发鄙夷,他还以为多有骨气呢,结果也还是这样色吝内荏的草包!

    “我可以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你千万要记得尽快把欠欢虞的钱还上,那丫头是个小心眼,指不定怎么和你计较了!”

    硬生生地忍下了这番威胁,陆淮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谢君阳抬手叫来一个佣人,自顾自地安排道,“安排人将小陆送回去,记得务必要把人给安全送到家,毕竟现在小陆腿脚不方便!”

    陆淮皮笑肉不笑,心里越来越窝火,却不敢多说什么,任由着佣人将自己的轮椅向外推。

    “王伯,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对劲了?!”

    “我……是,老爷,”王管家走上前颤颤巍巍地回话说道,“当时我觉得这点细节不打紧,就没和您提。”

    当时他感觉事情不是单纯的意外,也没往许晏殊身上联想过,如果不然他肯定就不敢擅自隐瞒了。

    谢君阳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哼!老王啊老王,你这真是越来越会办事儿了,现在都敢替我做主了!”

    陆淮刚被佣人推出了谢宅,就正面遇上了谢欢虞。

    “你来这里干什么?”谢欢虞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陆淮也都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巧,干笑着回答,“我就是来拜访一下伯父而已!”

    拜访?谢欢虞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到现在这人还妄想着把自己当傻子骗呢!

    谢欢虞居高临下地睨着陆淮,语气鄙夷地说道,“如今你都已经残废了,那就不要在外面到处乱跑,”

    “丢人现眼还给别人添麻烦,而谢宅也不是你想来就可以来的地方!”

    陆淮被这话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看着女人打算就这么转身离开,陆淮忍无可忍地讥讽说道,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谢欢虞又算是什么好东西么?”

    自从出事以来,他遭遇了太多的嘲讽和白眼,偏偏谢欢虞这女人也一直抓着他不放,一步步地将他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谢欢虞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头茫然地看向陆淮,

    “你说什么?”

    内心积压着的情绪彻底爆发,陆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间神情变得有些扭曲,“对,没错,我的确是骗了你很多次,”

    “但如果不是你眼巴巴地倒贴上来,我可能都还没有机会呢!”

    “难怪许晏殊一门心思地想要和你离婚,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恐怕没几个人敢要!”

    一边说着最在乎自己一边又拖着不肯和许晏殊离婚,在他看来这种女人真的就是又当又立。

    倒贴?

    谢欢虞的脸色骤然就阴沉了个彻底,身侧的手骤然收紧,修长的美甲刺入掌心而不自知。

    这可真就是狗咬吕洞宾,自己对他的付出到头来竟然变成了不值钱的倒贴行为。

    安排送人的车辆这才从地库里开了出来,司机从车上下来之后询问谢欢虞,

    “小姐,是不是就是送这位先生?”

    “不用了,让他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谢欢虞刻意咬重了走这个字,话音刚刚落下,天空里就飘起了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