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医,鸯儿为何还没醒?”
昨日文鸯晕倒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林府医说,她这是中了西域奇毒,以他的本领,根本无法解毒。
裘氏心中难受,一夜未眠。
今日一早她就来照料文鸯,实在是不忍见她昏迷不醒。
原本,裘氏还不相信文鸯中毒,只觉得她是落水后遗症,发烧昏迷而已。
没想到,只不过时隔一夜,文鸯的面部竟然爬满了紫色的纹路,整个人也苍白了下去,看着真让人心碎。
林府医摇了摇头,用衣袖擦擦额头上冷汗。
“老夫无能,实在是惭愧啊!这西域奇毒,还是得请其他有经验的大夫来看。”
“可是,又有谁能解这毒?”
裘氏不了解这医药之事,在她看来,林府医就是她认识的最懂医学的人,若是他都毫无办法,那鸯儿……
她不敢去想,只能将希望的目光放在了林府医身上。
“林府医,你可有认识的厉害大夫?我愿用千金去求医!”
“夫人莫急,不如去问问我师兄,就是上次来的金大夫,他或许有办法。”
姗姗来迟的文致远揽着裘氏的肩膀,宽慰她道“我已去请了金大夫,他一会儿就来,想必是有办法的。”
裘氏忍不住用丝帕拭泪,哽咽地点点头。
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中,金大夫不慌不忙地在文鸯手腕上搭了一块帕子,眯起眼睛感受脉象。
“唔…四小姐中毒颇深啊。”
裘氏连忙追问他。
“金大夫,鸯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此时此刻她无比期盼文鸯苏醒,就像上次她在晕倒在府门口时一样,没多久便醒了过来。
哪怕文鸯又失忆了也无妨,她可以再教她一次。
你叫文鸯,是文国公府嫡四女,我叫裘绾珠,是你的母亲。
“鸯儿,你醒醒,母亲想你!”
裘氏抓着文鸯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贴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
文致远叹了口气,转而期盼地看向金大夫。
“您可是业都最好的大夫,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金大夫放下了搭脉的手,也不说好也不说坏,只是对文致远说了一句。
“您和我出来一趟。”
两人站在院中,金大夫才继续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文致远无奈,他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业都真有一人能救四小姐。”
“是谁?我马上去请!”
金大夫更加无奈,这才说出了下半句。
“坏消息就是,人家从来没有上门看诊过,凡是去请人的,都被拒绝了。”
文致远的心凉了半截,但他没什么犹豫。
“无碍,鸯儿既然已经是这个状态,那我这个做爹的一定要尽力,把所有办法都试过才行。”
他可不想文国公府还没嫁女,就挂上了白幡。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卖关子了。那位大夫名叫照姑,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
她本人医术高超,最擅长治疑难杂症?不过她本人脾气古怪,若要请得她本人亲自出手,还请您务必亲自前往。”
文致远思虑片刻,还是接受了金大夫的建议。
文国公府的豪华马车停在了一间古朴的药店前,门头上挂着一块老旧的牌子,上面写着端庄的三个大字——《回春堂》。
文致远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华丽的衣袍,昂首阔步踏入回春堂内。
眼尖的掌柜一见他来,立刻堆满笑容上前迎接。
“哎呦,不知是哪位贵前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请问尊驾贵姓?”
文致远将手背向身后,倨傲地回答他。
“吾乃文国公。”
掌柜听到了“文”这个姓氏,有些怔愣,但他迅速反应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勤。
“哎呦!原来是国公爷文大人!久仰久仰!不知您来小店是看诊还是抓药?”
文致远清了清嗓子,斜着眼看他。
“本侯听闻,你店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叫什么‘照姑’对吗?”
掌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哦哦,您说的应该是照姑。真不巧啊,她最近不接待新病人,要不您改日再来?”
文致远横眉,冷眼瞪向掌柜。
“改日?我女儿的性命危在旦夕,她说没空就没空?你去把这个什么照姑给我叫下来,不管看得好看不好,我都给她五十两白银!”
掌柜十分为难,他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此时正发怒的文致远。
“这……小人只能替您去问问,照姑她同不同意,实在不是小人能左右的!”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正当他为难之时,楼梯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文致远抬头,直直地对上一双浑浊而凌厉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花白老太,她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却阴冷嘶哑。
“哼,是谁这么有闲工夫,打扰了老婆子我的太平日子?”
掌柜一见她来,顿时大松一口气。
“照姑,您可算下来了。这位是文国公府的国公爷,他想来请您去看诊。”
照姑听完,只是挑了挑眉。
文鸯那丫头的亲爹果然求到她这来了,看来前些日子认识的那个小金,还是会介绍人的。
不过,她心中有气,可不能轻易答应他。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国公大驾光临。老婆子我可受不起您这礼遇,还请回吧。”
说着,她就转过身,慢悠悠地踏上台阶。
“等等!”
文致远大手一挥,立刻有小厮将一个箱子抱了进来,他一打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照姑不为所动,依然继续向楼上走。
“您先看看这银子,若不满意还可再加一些。若非我女鸯儿性命垂危,至今昏迷不醒,我是不会过来求人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照姑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她转头,沙哑的声音自喉中响起。
“你说的,是谁?”
文致远一愣,重复地回答。
“我的四女儿,文鸯。”
他不知照姑何意,但却看到她咧开嘴角,露出堪称可怖的笑容。
“一百两白银,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