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温元姝和春花皆是心里一寒。

    唯有忘忧不明真相:“丝线怎么了?”

    春花抖了抖肩膀,道:“陈大人说,钱氏绣楼染出来的丝线殷红如血呢!要是每个月都要有人从这个绣楼失踪的话,那那些人的去处……”

    很可能就是被抽干了血,用来制丝线了!

    “天呐!”

    春花突然惊叫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朝她看去,就连隔壁的楚王和陆乘渊也转过头看她。

    “那个钱掌柜上次还来给夫人送令牌,约夫人晚上过去呢!”春花满脸后怕,“幸好夫人没去!”

    这要是去了……

    哪怕陆乘渊本事再大,此处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搜寻起来是有难度的,只怕就算最后找到了,找到的也很有可能是……

    众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忘忧更是严肃地道:“元姝,你是不是身上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走哪都危机四伏的?”

    温元姝扯了扯嘴角,只当忘忧是随口一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隔壁的陆乘渊却是上了心,甚至转过头看向楚王:“宫里的那些道士什么的是有真本事的吗?”

    楚王:“……应该是有的吧。”

    陆乘渊点点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回去以后得到皇帝面前说说,或者去找太后说说,给温元姝驱驱邪什么的。

    见他这样,楚王忍不住道:“我说,你的身手什么人应付不了啊,就算有邪祟,只要有你在,难道你家夫人还能出事?”

    “我到底不能总是守着她,她恐怕也不愿意时时跟我在一起。”陆乘渊压低了声音。

    楚王愣是从其中听出一丝怨夫的幽怨。

    楚王搓了搓胳膊:“成亲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陆乘渊百无禁忌,什么鬼神都不放在眼里,再看看现在……

    陆乘渊没说话。

    以前他以为温元姝过得好,轮不到自己了,可不是百无禁忌吗,现在跟以前怎么能一样。

    底下,湖州太守已经叫人把钱炜给捆上了,又派人守住绣楼,依旧不许人进出。

    这是为了防同伙逃逸。

    至于为什么不一起押回去,那是因为这绣楼里绣娘和学徒太多,押回去还得另外安置,路上万一走脱了谁也麻烦,不如就直接在这儿,叫人看守严密一些就是了,能省不少事。

    热闹随着湖州太守的离开而散去,百姓们只知道钱炜戕害人命,却不知道更多的事情,纷纷发动起自己的人脉,四处打探起来。

    栈上众人也纷纷打道回府。

    临分开前,陈女官还不忘最后提醒一句:“夫人,考核的事儿您别忘了。”

    见温元姝点了点头,陈女官这才放心地回了女学。

    余下众人则一起回了栈。

    “对了,你还得给我些人手,”楚王道,“老郑头那片地还有一堆活儿没干。”

    陆乘渊无语:“绣衣卫哪会种地,你也不怕他们把那一片地给弄毁了。”

    所谓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去做,绣衣卫杀人审讯是一把好手,可是种地嘛,就……

    楚王也顿时愣住。

    是他疏忽了。

    “那怎么办?”

    “叫人在城里各处贴上招工的告示不就成了,”陆乘渊道,“再或者直接去村里,叫那些村里的人帮帮忙,给银子就是了。”

    楚王皱着眉思索片刻,道:“还是在城里贴上告示吧。”

    从村民们那日送他的架势来看,他要是再回去,非得被那些农物给埋了不可。

    虽然村民们是善意的,但他只怕自己遭不住啊。

    陆乘渊点点头,叫来一个绣衣卫去办事了。

    ——

    因着女学夫子考核的事情,这两日的湖州城越发拥挤起来,这阵仗,跟科考都有一拼。

    湖州太守干脆就拿出了对待科考的架势去应对。

    他这一决定无疑是非常高明的,也多亏如此,才没出什么乱子。

    自从考核开始的第一天,温元姝就起了个大早过去了。

    这回地方大,条件好,也不用像之前在京城那样还得租个地方,这次直接在女学里考核就好,现场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不过人一多,不管统筹者的能力再强,也免不了会出幺蛾子。

    这不,考核刚开始两个时辰,温元姝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人,”温元姝抬手,指向一个忙着低头刺绣的绣娘,“上一轮是不是来过了?”

    陈女官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陈女官是从宫里出来的,记人的本事也不差,皱眉细看了一会儿,便惊道:“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