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儿们忽听一道爆炸声。

    刘槐香已经跑到城墙破洞位置,看着爆炸映红的半边天,当即破口大骂。

    “败家玩意儿!”

    旋即,刘槐香看着如同放滚地龙烟花一般,噼里啪啦的爆炸,一拍大腿。

    “干得漂亮啊!这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炸药?炸死小鬼子也就炸死了,要是被小鬼子拿来炸我们,那就不合适了。再垃圾的炸弹,也扛不住当量大啊!”

    宋天骄一番操作,震惊了华夏观众,也震惊了通过其他方式进入华夏直播间的国际服观众。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好几通电话找赵江城这个华夏天目小组总负责人。

    “首长,是……”秘书话还没说完,赵江城已经拔了电话线。

    赵江城手里握着鸭掌,慢悠悠道:“就说电话线被老鼠咬断了,正在修理。外头那些牛鬼蛇神坐不住了呗,越给他们好脸色,越嚣张,晾着。”

    “啧,都多大的人了,遇到事情,就知道慌。一群踩高捧低的玩意儿。”

    赵江城预判了某些国家的预判。

    很快,另一台专线电话响了。

    “肯定又是让我写报告,他们恨不得让我十分钟报告一次。我们的工作还做不做了?让他们自己好好安排时间,天都亮了,要不就让他们想想早上吃什么。”

    敌动我不动。

    谁动谁是王八羔子!

    赵江城看着清晨熹微的光线,用力嚼着嘴里的鸭掌。

    “赵回这个兔崽子,就知道挑好肉吃!留了一堆杂碎!”

    桌面上放着从图书馆加急扒拉出来,紧急送过来的文件。文件摊开,宋乔两个字,被黄色的荧光笔勾画。

    “遇到事情不要慌,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既然找到了,就不要慌。”

    赵江城嘴里说着不要慌,却死死盯着墙上的投影画面。手边的电脑上,飞速划过实时弹幕。

    有真实观众的,有华论局带节奏的,也有海外披着皮进来明夸暗贬的。

    众生百态,热闹非凡。

    “让华论局加把劲,继续抓,继续打。战争不止在表面上。”

    说完这句话,赵江城的电话响了。

    “头儿,猴扛着一串香蕉,坐着绿皮火车跑了,说要去花果山。”

    赵江城挑眉:“东胜神洲傲来国?”

    “不是,就那个景区,自己说自己是花果山,猴去砸场子了。他们短视频宣传说自己是大圣故里,被猴玩手机看到了。”

    赵江城无语极了。

    这年头,景区就知道写软文。历史上有的,牵强附会也就罢了。神魔小说他们也扯一扯大旗。

    “那条蛇呢?找到没?”

    “那条蛇正在我们车上,已经喝了三桶白桃芒芒啵啵脆脆珠,双份烧仙草、双份双皮奶版吃货桶。”

    白桃芒芒啵啵脆脆,什么玩意儿?

    赵江城人都傻了。

    “还挺好喝,吸溜——我们好不容易吸溜——才喊人家店长开门,加钱加急做的。头,报销吗?”

    “报报报!以和为贵,不要造成群众恐慌。猴拿了群众的东西,你们记得赔偿。有情况随时汇报。路上遇到不讲理的东西,我们也可以讲讲道理。”

    “明白!我们办事,您放心。顺我者昌,嘿嘿嘿。对了头儿,白白还要吃烤牛蛙和炸蚂蚱,您看这……”

    “报销报销!我让人给你们打十万,随便花,不用打发票。把那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都喂饱了带回来!要是有些东西不能交流,那就好好交流交流。”

    挂了电话,赵江城脑袋嗡嗡嗡的。

    “什么桃什么啵什么脆的,什么东西?”

    秘书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正色道:“奶茶。”

    赵江城一脸嫌弃:“行吧,去喊人打钱。这群兔崽子,我严重怀疑是他们自己想喝,一条蛇知道什么奶茶不奶茶的。”

    “我也要!”

    赵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蹲在桌子上,双眼直勾勾盯着赵江城。

    “警卫员!去买奶茶!一个个的,都是祖宗!”

    “我还要香蕉!”

    “就知道吃!”赵江城把文件丢给赵回,“记载语焉不详,你来说。不许偷懒,说不清楚,别想喝那什么桃什么芒的。”

    赵回一脸震惊。

    明明之前,他不是这个待遇,之前所有人都是哄着他的。

    “我要闹了。”

    “那你早饭午饭晚饭都没了。”

    赵江城是铁了心,他算是明白了,赵回这小王八蛋,也是个非暴力不合作的。给点阳光就灿烂,蹬鼻子上脸。

    赵回冷不丁道:“你以前没这么凶的。”

    “别和老子扯犊子,就你昨天晚上那扯犊子话,你但凡不是赵回,现在就能进火葬场了。”

    赵江城已经不是以前的赵江城了,他悟了。

    赵回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悲观主义者,投降派。

    赵江城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

    赵回缩了缩脖子,抬手放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抱紧弱小可怜的自己。

    他一点点挪到桌子中间,下巴放在膝盖上,看着直播间的画面。

    赵江城都气乐了。

    直播间内,满身硝烟气息的宋天骄已经回到教堂,她爬上屋顶,趴在十字架上,把一串手榴弹甩到身后,以一个极为拧巴的姿势,架了枪。

    她身上挂着好几把枪,是勉强从武器库里挑出来的。

    步枪遥遥对准了一扇窗。

    此刻军营乱作一团,爆炸声没有停歇,亮如白昼。军营隔壁的三层小楼却格外安静,亮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灯。

    宋天骄比划了几下,直接扣动扳机。

    破空声过后,倍镜里显出一个倒下的人影。

    宋天骄眯眼。

    “装!还挺能装!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宋天骄这一枪失误了,没有一枪爆头。

    她直接顺着屋顶的斜坡往下滑,滑到一半,跳到另一个屋顶上,继续往下滑。动作熟练得,仿佛这样做过许多次。

    落地时滚了几圈卸力,宋天骄往那个三层小楼跑去。

    拐角处,与包柱撞了个照面。

    “谁?老大?我可找到你了。他们说计划微调,我枪法不行,让我先把东西搬过来,说是……”

    包柱扛着炮筒,格外激动,话音刚落,宋天骄已经绕过他继续往前跑。

    “右边第二间房子,进门左拐,有暗门。有地下室,你去看一眼是不是毒气弹。”

    “保证完成任务!”

    包柱一开始还纳闷,老大为什么不直接进去看,当他扛着炮筒进了地下室,他才明白原因。

    “好家伙,谁家地道挖成迷宫?这七绕八绕的。”

    包柱吭哧吭哧往前走的时候,宋天骄已经到了三层小楼的位置。直接攀着墙上去,探头看了眼还在房间里的军官,直接把两个炸弹丢进窗户,而后手一松,垂直坠落,就地一滚。

    屋顶直接被炸飞,碎屑掉了一地。

    一片玻璃从宋天骄侧脸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不远处军营的火光映红了宋天骄的侧脸。

    伤口很深,斜斜划过半张左脸,血呈带状流出,如同戴了半个口罩。宋天骄按下对讲,张嘴说话,声音被不远处的爆炸声淹没。震耳欲聋的爆炸波,将她的头发吹起。

    直播间观众有懂唇语的,看出她话中的内容。

    “炸死了个狂妄自大的领头的。”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几十个敌兵冲了过来,朝宋天骄开枪。

    宋天骄躲在爆炸掉下来的砖石后,刚开三枪,就见敌人都倒了。

    远处房顶,一道白光闪了闪。

    张问月一边填充子弹,一边踹了一脚林满智,凑到他耳边问:“你打死几个?”

    林满智刚关上手电筒,闻言也凑到她耳边道:“18个。”

    “我17,比你少了一个。”张问月一脸遗憾,也不管林满智在爆炸声里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爬起来拔腿就跑,跳到另一个屋顶,一溜烟没了人影。

    她奶教过,打冷枪就要一枪换一个地方。最好的状态就是,连队友都找不到你人在哪里。

    狙击手就要远远的支援,往前冲的是傻逼。

    再紧急的情况下,也不能往前冲。

    一个好的狙击手,是能够扭转战局的。培养一个狙击手要用的成本,要比培养普通士兵大太多。

    活着,也是狙击手的任务之一。

    ……

    睡觉的敌兵正在集合,开始反击。

    他们惊恐的发现,领头的人,总是第一个倒下。每当有人站出来发号施令,就距离死亡不远了。

    他们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判断敌人在哪里,不知道有多少敌人。

    一小部分人被强行拉出去在大街小巷奔走,大部分人开始拉沙包,堆砌防御工事。

    军营外本来就是的防御工事,他们试图加强防御。

    然而弹药库那人力无法熄灭的大火与爆炸,让他们心绪不宁。

    洄泗:理论上,这些弹药留着销毁地面毒气弹会更好。但弹药库距离那些鬼子太近,我们人少,无法第一时间占领弹药库。

    缅月:宋天骄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了一些问题。那么问题来了,这真是雷霆老奶的梦魇吗?

    天骄唯粉:只有我正在舔屏吗?什么叫超绝反应速度。宋天骄我要当你的狗!

    性感风流草履虫:管他梦魇不梦魇的,干就完了!我爷半夜起夜,发现直播是这个,觉都不睡了。看得可认真了。正催我去做早饭呢。啊啊啊,为什么有时间差,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我不甘心,我要看直播!

    绪棠.:可惜这个副本不能用雷霆老奶的符箓。以前要是有宋天骄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会少死一些人了?

    梦魇狗带:啊啊啊,谁能统计一个敌军阵亡,我数不清了,真的数不清了。

    爆炸声还在继续,高温让雪花融化,不再有雪花落下,反而在浓烟和高温的作用下,开始下雨。

    雨水里掺杂着硝烟的气息。

    宋天骄抹了一把脸,甩了甩沾染雨水和血的手,沉默着前往下一个地方,她不走寻常路,七绕八绕,直播间观众都看花眼了。

    这样雨雪交加的夜晚,光线不佳,宋天骄一身灰尘,观众很难看清她的行动。

    一匹马在路上跑过,宋天骄躲在墙角,缓缓举起枪。而后听到一声骂。

    “赵异人,你松手,勒死我了。你能不能再怂一点?”

    是伊善,听起来她很生气的样子。

    “朕……我骑过马啊啊啊。”

    赵异人说话都带了哭腔。

    “我想想,你让我想想,一定还有战备物资,一定有,在哪里?在哪里?啊啊,我要掉下去了。我会被马踩死的吧?”

    伊善恨不得一枪托把人敲晕。

    找到一匹马,本来挺高兴的。当刘槐香把声称一定还有其他炸药的赵异人丢过来,她立刻不高兴了。

    “伊善啊,带上他,找东西能快点。这群小崽子,没几个会骑马的。”

    “我为什么不能坐车?呜呜呜。”

    伊善手里的马鞭直接抽在赵异人腿上。

    “不是你说自己晕车吗?快想!骑马不晕车。”

    宋天骄趴在地上,静静目送马匹远去。而后,就见道路尽头有八嘎车和卡车开过来。

    沉潭颂:敌人的车,拿来吧你。敌人的头盔,拿来吧你。敌人车里的炸药,拿来吧你。哈哈哈。

    天不生我小诸葛:确认过眼神,城中真的没有百姓。大干一场!

    弹幕很激动。

    宋天骄要丢出去的六棱钉又收了回来。

    雨越下越大,她又抹了一把脸,等那些车开过,在枪炮声四起的环境里,固执的朝一个方向走。

    她哼着歌,时不时停下脚步,解决几个流窜的敌人。

    这次,没人能听懂她到底唱的是什么。不过几次下来,调子区别不大了。

    刘槐香趴在教堂屋顶上,观察着周遭的情况,时不时给敌人队伍里看似领头的来一枪。

    “奶,你不是说要打一枪换个地方?”

    张妙言脑袋上扣着帽子,举着望远镜观察四周,说话的声音有些气虚。

    刘槐香冷笑:“想活有想活的打法,想赢有想赢的打法。不要命有不要命的打法。”

    刘槐香用手背摸了摸张妙言额头。

    “怪不得都开始说胡话了,发烧了。几千号人呢,一旦让他们反应过来,就有可能反击,枪打出头鸟,出来一个我打一个。”

    张妙言晃晃脑袋,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宋天骄终于停下脚步,正了正衣冠,推开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