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骄扯下束发的红绸,直接动手把那个人绑了。
对方如同没有骨头一般,重量极轻。一开始宋天骄还想绑出一个人样,绑着绑着,就团成了一个球。
球上有个脑袋,像个葫芦。
宋天骄提着‘葫芦’掂了掂重量,直接丢给赵余白。
赵余白手忙脚乱接住,不敢多看那滴溜溜乱转的葫芦头一眼。
宋天骄朝门口走去,语气淡淡道:“任务要求:逃离多福镇。”
“附加要求:小队全员五人存活。”
“重申,是五人存活,不是无人存活。”
她这话不知道是和谁说的,说完径直走到门口伸出手。
“门打不开……”赵余白的话戛然而止,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余白震惊看着大开的房门。
宋天骄挠头道:“这门是朝内开的。”
“之前刘槐香踹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直播间观众和赵余白此刻心里都是相同的念头,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没问。走门走窗,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吗?赵余白表情呆滞。
他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罹患精神疾病之人的脑回路。
没人注意到宋天骄掌心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她举着灯台,直接步入黑暗。
“任务开始。”
赵余白连忙跟上,尽管害怕手里的人头葫芦,但他总不能把葫芦给田甜。至于宋天骄?他都不敢做这个假设,宋天骄不发疯,就已经让他谢天谢地了。
那个疑似管家的山羊胡已经不在小院门口。
田甜站在门洞处,绘声绘色演绎当时山羊胡的一举一动。
赵余白看得头皮发麻,田甜演得太像了,他害怕。
小院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已经彻底变成白色,里面是幽绿火苗,幽幽光芒之下,衬得周遭不似人间,形如鬼蜮。
当下只有宋天骄手里的灯台,以及刚才的房间还有暖黄的光。
赵余白道:“我们去之前拜堂的厅堂找找。”
宋天骄摇头。
“就在这里等。”
赵余白打量周遭暗夜,惊道:“你是不是犯病了?这里能等到什么?”
宋天骄用行动证明,她是一个拥有超绝执行力的人。
五分钟后,赵余白看着窜起火苗的院子,表情呆滞。田甜也是一脸震惊。
宋天骄握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镰刀,正在清理院子周围的杂草。
“来帮忙,搞个隔离带出来。”
赵余白:“……”
田甜道:“爸爸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这里不是山,是平原。这院子半面环水,只有这一片草和周围连着,清理干净就行,火势不会蔓延。”
宋天骄摊手,语重心长道:“田甜,记住一句话。这人啊,不能太讲游戏规则,规则是由强者制定,弱者遵守的东西。”
赵余白想阻止宋天骄给小孩子灌输错误观念,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仔细一琢磨,这个精神病说的,还真该死的挑不出错。
田甜若有所思,胡乱点了点头,撅着屁股吭哧吭哧清理被宋天骄割掉的杂草。
赵余白拍拍脑袋,也开始清理杂草。
火势越来越大,远处传来疾呼奔走的动静。
“走水了!走水了!”
宋天骄拉着田甜走到假山后面,赵余白忙了许久,一回头人不见了,连忙捡起地上的葫芦躲到假山后面。
四目相对。
赵余白无声暗骂,转念又想到不能指望一个病人顾全大局。他蹲在地上,偷眼看开始汇集的人群。
院子外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仆人,他们正在汲水灭火。
“那个蓝帽子,是不是之前问你们索要钱财的人?”赵余白盯上了一个看起来明显是管事的人。
下一刻,那个管事直接跳入池塘。
“自杀吗?”
赵余白惊得睁大眼。
很快,一个巨大的人形从水里艰难爬起,像个膨胀的,径直朝着院子冲去。那人形体积太大,根本进不了院门,直接倒在了门口。
噗——水从管事身体里涌出,扑灭了近处的火。
赵余白已经懒得震惊了。
“所以,其实我们拿的是神异剧本?”
宋天骄没说话,她将田甜拉到身后,望着另一个方向,朝这边走来的黑影,空着的那只手一抖,一把骨刀落入掌心。
田甜举着已经熄灭的灯台,仰头看宋天骄,往她身后又挪了挪。
“宋天骄?你听到了吗?那个管事,是不是你们之前……”
赵余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已经来到身旁的黑影,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
远处的火光映照下,勉强可以看清这是个身穿喜服的女子,女子肤色极白,头发到小腿长度,指甲尖锐,眼眶黑洞洞的,没有眼球。
赵余白直接眼一翻,身体一软,抱着棍子倒在了地上。
“姐姐,小白哥哥晕倒了。他的棍子倒了。”
宋天骄点头:“那边有草,你给他盖上,暖和。”
田甜不明白其中逻辑,但田甜是个好孩子,抱起一把枯草,直接盖在棍子上。她看不到赵余白,但她能看到棍子。
田甜完全不知道,赵余白晕倒时棍子滚到地上,距离赵余白有一尺远。
喜服女子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葫芦。那葫芦头,此刻一副惊惧模样,眼珠子都不转了。
宋天骄立刻抱起来葫芦头递过去。
“你家孩子啊,还给你。”
喜服女子接过被捆成球的人,而后如同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葫芦头掉落在地。
宋天骄歪头思索,忽然眼前一亮,直接捡起红绸一角,用力一扯,葫芦头立刻腾空,在半空打了个几个转。
落地时,红绸已经从他身上彻底离开。
宋天骄重新捧起葫芦头递过去。
喜服女子接过,不等宋天骄收回手,便咔嚓一声扭下葫芦头的脑袋。
“恨啊,我好恨。”
喜服女子声音幽怨婉转,鬼气森森。
宋天骄手里捧着没了脑袋的葫芦身子,淅淅沥沥的血从她指尖滑落,表情呆滞。
“你早说啊,血腥味很难洗掉的。”
她说着,丢掉手里的东西,湿漉漉的手在喜服女子衣服上蹭了蹭。蹭了好几下,低头嗅了嗅,还有味道,她拉着喜服女子的衣服继续蹭。
“宋天骄,你……”
赵余白悠悠转醒,看到这一幕,眼一翻,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