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频。
微群像。
无cp。
“姓名？”
“宋天骄。”
“性别？”
“……”
审问者顿了一下，看着面前陷入沉默的人，默默勾选性别女。
“年龄？”
“……”
“身份证号？”
“……”
“家庭住址？户籍所在地？”
桌子对面，穿着运动套装的少女沉默不语，静静望着面前的审问者，目光渐渐失去聚焦……发呆……
穿着军装的审问者深吸一口气，将表格翻转，递到少女面前。
“按手印，每个手指都要按，还有手掌。你无故闯入军事基地，身份不明，按照规定……”
看着少女毫无聚焦的目光，审问者再次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出卖国家，将军事情报泄露出去！你们一个个，脑子是被门挤了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宋天骄目光有了聚焦，惊奇看着对方。
国字脸，浓眉，穿着簇新的甚至可以说板正的新制服，看起来不太合身的样子。
她举起锥形底纸杯，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对，她是来喝茶的。
原因是军事区巡逻时发现了她，当时她身后是盖着三色篷布的未公开设备。解释不清楚，真的解释不清楚。
监控显示，她是凭空出现的。
怎么可能？一定是监控记录被篡改了！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审问者的脸色更臭了，用一双自认为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宋天骄。
宋天骄喝完茶水，将杯子扣在桌面上，像个圆锥形的金字塔。她俯身，下巴压在金字塔尖尖上，深深叹了口气。
“我叫宋天骄……我失忆了。性别女，年龄大概18岁？21岁？”
宋天骄一边说话，一边摸自己指骨，一寸寸摸过去，突然转移话题：“骨骺线闭合是什么年龄？我的脆骨摸起来硬硬的，应该长好了。”
审问者道：“一般是18到21岁。”
说完，他直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不是闲聊，怎么能随意接话！这样不好，这不是好习惯。
“别废话！现在是我审问你！”
宋天骄点头，拿起笔，在表格上年龄的位置，写了一个1，然后画了两个上下紧挨的o。
“就当是18吧，18就挺好。”
就当是18……18就挺好……
单面镜后，一位身穿白大褂，眉目锋利的女性正在表格上勾选。
她关注着宋天骄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审问者递给宋天骄表格时，她明显看出，宋天骄左肩和上臂微抬，明显是防备姿态。
从宋天骄的坐姿来看，状态很放松。是对环境感到安心，但对人有戒备，甚至是攻击性吗？
白大褂注意到宋天骄收笔的手势，在表格上又加了一笔。
那是战术匕首常规持握的方式，这种近乎握实拳的握刀方式，在日常训练中使用较多，日常生活中除非长期打架斗殴，养成了习惯，不然很少人会这样用刀。
普通人用刀，一般是切菜、劈砍、削皮，极少出现捅的动作，自然不会养成这种握刀习惯。
宋天骄收笔时欲盖弥彰的轻轻放下，过于突兀。
显然，宋天骄是想攻击，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打消了念头。
人的行为，有很多可以解读之处。
此刻的宋天骄，对白大褂而言就是一本书。她试图从宋天骄言行中推测对方的来历，以及目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个人习惯，她的主业并不是心理学家。
白大褂做出判断：“像个疯子，自有一套处事逻辑的疯子，有一定攻击性。”
“凌少校，DNA库的对比结果出来了，目前登记的DNA样本里，没有宋天骄这个人。技术部门看过了，监控录像没有被动过。技术部那些人说，他们敢拿脑袋保证。”
白大褂脱下从医务室顺来的白大褂，露出军装，将刚才自己随意填写的表格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要他们的脑袋有什么用？他们的脑袋无法对冲新装备资料外流造成的损失。我只想知道，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我只相信科学。”
凌云心情很不好，她难得休假放松，结果遇到这样一个烂摊子，只能赶回来。
武器库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女？
灵异事件？
不，她是坚定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么，这是大洋彼岸的新技术？空间转移？真的已经有人研究出来这种技术了？
这不是小说，她不信一夜之间，科技进步到了如此地步。
凌云脸色一寸寸阴沉下来，她不愿意往现代科技以外的方面考虑。她是一个实打实的守旧派，保守派。
“让人给她做个鉴定，我怀疑这个宋天骄脑子有问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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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不是疯子。”
宋天骄被带去做x光，确认她身上，以及体内没有任何金属物后，她被两名女兵扒光，套上精神病院的病号服。
病号服上有一行字——青山精神病院。
蓝白竖条纹病号服，金黄色刺绣字体，两者搭配在一起透着一股子不伦不类。
“我的精神没有问题。”宋天骄将手插进病号服的前衣兜里，狡辩道，“我认为，我应该是个正常人。”
宋天骄坚定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她对自己为何突然出现这件事缄口不言，对自己的身份信息不置一词，却格外执着的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她为了穿衣自由，据理力争。
“给我换件没字的病号服也行啊。人靠衣冠马靠鞍，穿这个，所有人都会认为我脑子有问题。这样不好。”
“我觉得我脑子挺好的。”
“旧是旧了点，还挺好使。”
“求求了，换一件，要不我反着穿？为什么字是刺绣的？正反面都能看出来我有病，感觉不太礼貌。”
很快，食堂供应的例餐俘获了宋天骄的全部心神，手撕包菜、蛋羹、青椒炒肉、酸辣汤、白米饭，另外还一颗淀粉多肉少的狮子头。
疯子就疯子吧，有饭吃就行。
宋天骄自我良好。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餐具是监狱那种没有棱角的硅胶勺，餐盘也是圆润的，就连桌子都是没有棱角的。
宋天骄试图用圆润的勺子，切出相对四四方方的蛋羹，然后塞进嘴里。她的吃饭行为堪称虔诚，如同朝圣的信徒，格外有仪式感。
房间外，一名中年男精神医生正在给凌云汇报检查结果。
“她的大脑有些异常，目前来看她这个人有一定攻击性，但自制力很好都克制住了，没有出现主动攻击人的情况，就是废话有点多，能瞎逼逼绝不动手。她力气不大，但准头很好。”
医生一边说话，一边揉自己的鼻尖。
医生鼻尖微红，那是橡胶弹打出来的痕迹。
宋天骄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