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大小姐她不会种田 > 第一百七十章:探监(一)
    若弗心里很清楚,她并不想嫁给秦汾,可因愧疚和那份想要被珍惜的心情,她待他极好,连着十几日,她陪他说话,和他以及他的堂兄妹们一起投壶,蹴鞠。

    她白日笑得比谁都欢,夜里却总梦见宁长青,赶也赶不走,以至每日晨起,人都是恍惚的。

    自然,她最忧心的是父母亲。

    回京半个月,秦国公向圣上求情求了三四回,终于她作为未来的秦家人,不必因父亲的案子被连坐了。

    可刑部大牢不比廷尉衙门,那儿的监可不好探,又过了七八日,待秦国公上下打点好了,若弗才得以去刑部探监。

    她是同秦国公的大儿——秦粟一同过去的,秦粟今年二十有五,是实打实考取功名,脚踏实地一步步升做刑部主事的,又因他年少有为,又相貌堂堂,更成了京都贵女的梦中情郎。

    不过,外人在夸他时难免要惋惜一句:“秦家大郎是个文韬武略的栋梁之材,可惜了,秦二公子却是个傻子,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秦汾是秦粟一母同胞的弟弟,秦粟对他简直溺爱,每回听外人说他弟弟是傻子,他一张脸便拉得老长,冷冷同那人解释:“不是傻子,只是不大懂人情世故罢了。”

    因若弗自小与秦汾玩在一处,秦粟爱屋及乌,对若弗也倍加亲切,不过这都是过去了。

    若弗回京后,今儿还是头回见他,她含笑着走上前,想同他打招呼。

    站在蓝呢轿前的秦粟也望见了若弗,一张脸立即阴沉下来,而后轿帘一掀,大步上了轿……

    热脸贴了冷屁股,若弗脚步一顿,僵在那里。

    大约因她逃了秦汾的昏,所以秦粟记恨她吧!她尴尬回身,提着裙摆上了另一顶轿子……

    从国公府到刑部隔两条街,因着是坐轿,慢了些,半个时辰才至刑部衙署前。

    下了轿,秦粟也没同若弗说一句话,只将她领进刑部大门,绕过前堂往后走,一路领到了刑部大狱前,将她交给狱差,而后便自去点卯了。

    若弗拎着漆红剔花食盒,随那狱差行过一长甬道,两侧竖起高高的围墙,围墙内凄厉的尖叫声令若弗脚下不稳。

    一想到她爹爹也要受此酷刑,也会发出如此惨叫,她便心惊肉跳,脑袋发晕,得扶着墙才能走得动道。

    行了七八丈后,甬道尽头豁然开朗,这便是内监所在。

    狱差领着若弗进内监,往里头的若卢狱去,那狱差大约见若弗貌美,想同她多说两句话,便向她介绍了刑部大牢的构造。

    原来方才走过的甬道两侧的监房是关押杂犯的,而他们所去的若卢狱则关押像她爹爹这般犯了事的朝廷重臣。

    进门后,若弗才发觉监牢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阴暗潮湿,血腥腐败,跟宁家的柴房差不许多。

    行过一间间监房,最后在拐弯处,她听见熟悉的一声:“弗儿!”

    若弗循声望去,便见一身囚服的母亲将手伸出栏外冲她招手,她的眼泪立即止不住了。

    “娘!”若弗跑过去,扑倒在周夫人面前,她放下食盒,伸手进去同她娘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娘,女儿来晚了!”

    “弗儿?”隔壁监牢里,传来浑厚的一声,“是阿弗来了么?”

    “爹,爹!”若弗一手同她娘紧握,另一只手冲她爹打招呼,“我来了,爹,我来看您们了!”

    一家子泣不成声。

    周如海还好,不过红了眼眶,周夫人却比若弗哭得还厉害,紧攥着若弗的手,问她怎的清减了,可是在外头吃了苦?

    若弗撒谎说自己踏遍三川五湖,在外头吃好喝好,一点儿不知愁苦,直到两个月前见到朝廷的告示,才知家里出了事,所以赶回来,又得国公夫人相助,如今已是无罪之身。

    周夫人喜极而泣,伸手轻轻抚摩若弗的脸,“好呀,如此再好不过了!国公府重情重义,你离家出走,你伯母非但不怪罪,还愿让你进她家的门,你往后要好好报答他们!”

    若弗重重颔首,“若弗明白,都明白的,”说着,她的手碰了下身旁的红漆剔花食盒,这会儿她才想起自己带了酒菜,于是立即起身去寻狱卒,请他们打开牢门。

    早有人向狱卒打过招呼,所以他们轻易便应了。

    若弗进去之后,给她娘留下两样小菜和米饭,安慰了她许久,这便又拎着食盒去隔壁周如海的监房。

    周如海盘坐在一堆茅草上,除了发髻乱些,看起来憔悴些,与平日没两样,依然神情坚毅,甚至有几分气定神闲。

    若弗将酒菜从食盒中端出来,摆在周如海面前,“爹,这是您喜欢吃的八珍豆腐,这是白菜佛手,西芹腰果百合,还有这陈年花雕,您好些日子没喝酒了吧?”若弗说着,为他斟了一杯。

    周如海喜素食,若弗的口味同他很相近。

    周如海并不去拿筷子,而是死死盯着对面监房,盯得监房里那蓬头垢面的刀疤脸偏过头,没好意思再凑近偷听了,周如海才调开视线,接过若弗递来的筷子。

    “爹!”若弗这一声似委屈又似撒娇,而后,若弗扑进他怀里。

    周如海这老父亲一下愣住了,女儿长大后有诸多忌讳,从九岁起她便不再像小时候让他抱了,今儿怎回事?

    若是往日他必定大喝她“无礼”,可这会儿他也觉多日不见,往后也不知没有相见的时候,所以他僵在空中的双手也轻轻覆在若弗背上,拍了拍,“弗儿,莫哭了,莫哭了。”

    “爹,您方才盯着对面,是因那人在监视我们么?”若弗凑在他耳畔,嗓子没出声,只发出一丝丝气音。

    周如海又是一愣,立即同样悄声回应她:“是。”

    “爹,没有您和娘在身边,我总是被外人欺负!”若弗故意高声控诉。

    “谁欺负你了?”周如海配合着,佯怒道。

    “爹,哥哥也在京城,就藏在周荫庄,他让我问您,这案子可从何处入手查,”若弗悄声问。

    听见儿子的消息,周如海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轻声道:“你们两个自身都难保,能查到什么?你让你哥赶紧走,能逃多远逃多远,你爹我罪不至死,不过处流放之刑,”周如海说着,将若弗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