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江家大房一直过的水深火热的,当然最煎熬的莫过于还在大牢里关着的江元宝。
他早在进这里面的时候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跟他关在一起的还有几个相熟的面孔,从一开始的大叫大喊,到现在的绝望无力,所有人都经历过了。
“你们听!听到了吗?”
角落里突然有个男人惊恐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外面。
江元宝肥胖的身子缩在一起,他早就听到了,有人的哭声远远的传过来,还有惨叫声,应该是在上刑。
这样的声音从他进来到现在的几天里,时不时的就会有,他越听越害怕,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杀头。
“放饭了,放饭了。”
狱卒提着一个木桶过来,用勺子敲打了敲打木栅栏,随后又在几个脏乎乎的碗里盛了一些稀汤寡水的面汤。
勺子还没来的及放回去,那些人就连滚带爬的过来抢。
江元宝挤不过,他已经连着三顿没吃上东西了,这会儿爬都费劲,但他依然手脚并用的往这边爬。
等他好不容易挤了进来,面前的碗都已经空了,甚至连碗都已经被抢他一步的人给舔干净了。
他崩溃的大哭,刚嚎出一嗓子,就被来巡逻的狱卒骂了句,吓的硬是又憋了回去。
江元宝紧紧的咬着嘴唇,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狱卒会打人的,他们拿着的棍子不是摆设。
“谁是江元宝?有人来看。”
狱卒走过来嚎了一嗓子。
躺在地上的江元宝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吭声。
“不在这?”狱卒又喊了一遍,就被猛地站起来死死看着自己的人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骂,“想死啊!”
骂完之后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是江元宝?”
“是我,是我。”
江元宝猛地点头,肯定是家里人来救他了!
狱卒嗯了声,打开了门让他赶紧出来,其他人一看开了门,都往这边跑。
“别动!找死是不是?都老实待着!”
狱卒拿着棍子用力打着那些人扒着门的手,才把门又上了锁。
江元宝一路上都激动的哆嗦,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他能出去了。
狱卒悠悠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少废话。”
直到在狱卒的监视下,见到了等在牢里的江震,父子两个抱头痛哭。
江震就这么一个儿子,见他身上脏的不成样子,还一身的尿骚味,头发凌乱还夹杂着干草,心疼的眼泪直流。
直到江元宝问他自己是不是能离开了,江震为难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们没托托关系吗?真让我死这里啊!”
见他崩溃,江震痛心,“找了也花钱了,可是……”
效果显而易见,家里拿了二十两银子送上去,也只能让自己来见一面。
那人起初连钱都不接,说这事太大,后来实在是别不过,收了银子才提点他要往上面求。
至于上面是谁,那人闭口不谈。
江震脑子里像是浆糊一样的乱,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那有这样的门路啊!
“我知道谁有门路!谢隽!你去求谢隽!他认识的人多,路子广,他肯定有法子救我!”
“谢隽?他能行吗?”
“肯定行!他开那么大的赌坊,肯定有路子!”
“那……”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狱卒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两人的话,一人一边的攥着江元宝的胳膊往里拉。
江震僵着身子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又带了回去。
江元宝还挣扎的让他一定要去找谢隽。
虽然说江震平时挺端架子的,但是为了唯一的儿子,他回去也没犹豫,还带了东西又借了一圈的钱凑了三十七两去了江家二房。
上门求人。
这事江父不能保证,答应了会尽力。
江震在门口握着他的手,求他一定要帮帮忙。
目睹了全过程的江寒解气的哼了一声:“你也有今天。”
大房也是搞笑,没事的事就说谢隽不是善茬,开赌坊赚人血汗钱,出了事就求爷爷告奶奶的想拜托谢隽帮忙。
真是论变脸,还得服大房。
话虽如此,江父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当然江震也跟着一起的,他特意提了不少东西,江父让他先等等,自己找了谢隽委婉的提了这件事。
他不知道这其中就有谢隽的手笔,一旁的江颜听着都觉得不自在。
偷偷瞧了眼旁边的男人,得,人家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厉害。
最后谢隽表示自己会找人问问的,能帮尽量帮。
江父:“大房那边也挺不是那回事的,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没事,权当是为了颜颜。”
突然被点了名的江颜懵懂的看他。
谢隽轻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前几天,大伯家的招娣姐来找过颜颜,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在打探了,这两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江父闻言更觉得自己女婿大度。
自己也没看错人。
江颜有些心虚,要是被爹知道了,肯定气的要打断谢隽的腿。
她这样想着,越发乖巧的配合他,为了自己丈夫的腿,她不容易啊!
“隽哥?嫂子?”
林生犹豫的叫了声人。
谢隽挑眉,随后看向江父:“岳父,这位就是我拜托打探事情的朋友,正好您和大伯也一起听听。”
等不及走过来的江震闻言,激动的忙点头:“好好好,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真是麻烦你了。”
林生:“……”
有句脏话不知道当骂不当骂。
他就是来看看隽哥这边有没有要帮忙的,这怎么还临时给加戏了呢。
早知道就不来了。
谢隽微微挑眉:“说吧。”
林生微笑:说嘛啊!
一旁的江父也期待的看着他,林生硬着头皮说:“我打听了。”
打听个屁啊!人怎么进去的,你不知道吗??
“江元宝牵扯进了一桩官银盗窃案里去了。”
名单是我亲自送的,没错,是这样。
江父震惊:“官银盗窃?”
“对,隽哥一说,我就托关系问了,他这事确实不小,上面紧盯着这批官银的动向,他就是顶风作案,现在人抓着了肯定不能轻易放了,据说上面有意拿这几个人开刀。”
“开刀?要杀人吗?”江震嘴唇上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