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认清现实
他爱江暖胜过自己的一切，从小到大，二十多年了，这种感情从来都没有退却过，哪怕她忘了他，厌弃他，他通通都不在乎，只要最后得到她的人是他，这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她面前。
云衍吗？可他不是云衍，这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抛开这个身份之后，他究竟是谁？
这么多年，他到底在为谁效力，又是为什么而活？
曾经他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燕璟琛，可如今，当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在他眼前撕裂开时，他又要何去何从？云衍站在花园里，抬眸看着漆黑一团的夜空，五官渐渐扭曲起来。
黛黛及其他几个小女佣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而被关进笼子里的三条恶犬则疯狂的吠叫着，眸子猩红，在笼子中上蹿下跳，俨然是饿极了。
沉寂之间，花园口突然传来一记低柔的声音。
“阿衍……”
云衍心神恍惚了，他以为来的是江暖，惊喜地回过头，可倒映在他眼眸中的却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是莫心怡。
她的模样看起来狼狈透了，衣裳又脏又湿，头发也凌乱的像草窝一样，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十分恶臭的海腥味儿。云衍只看了一眼，便厌恶地回过头。
而莫心怡则欢喜地跑到他面前。
“阿衍，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到这儿了，一到曼谷就听说你出事了，我……”
云衍听见这话，眸子骤然一眯。
“你去曼谷了？”
莫心怡不明所以地点头，“怎么了？”
云衍嗤声冷笑，“难怪……难怪燕璟琛会那般准时地出现在酒店，原来是你把他引过去的，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话落的同时，一个阴狠的耳光已经毫不留情地甩到了莫心怡的脸颊上。
莫心怡瞬间被他扇翻在地，半边脸当时就红了。她凄哀地看着云衍，连连摇头。
“阿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把燕璟琛引过去，我发誓，这一路上我一直很小心，没有被任何人跟踪，阿衍，你相信我！”
云衍眯了眯眼，冷声质问，“那我问你，你在华城被燕璟琛的人抓到，最后又是怎么逃脱的！”
莫心怡见他问起这件事，当即从地上坐起来，带着一副邀功之态看着他。
“我挑拨了燕璟琛和席老太太，他们闹翻了，席老太太当时就心脏病发住院了，而她身边的人也彻底恨上燕璟琛了，以席老太太的性子，她一定会从燕氏集团撤资，到时候燕氏弄的一团乱，燕璟琛也要跟着完蛋！
我、我在席老太太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趁乱逃跑了，当时我只想尽快赶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阿衍，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蠢货，你以为你有多聪明，实际上早已被人玩得团团转！”
云衍怒不可遏地抓住她的肩膀，拖着她一直往狗笼子那儿走。
“四年前把你从荒山上救下来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决定，你这个废物，把我一辈子的心血都毁了，你便是死一万次都不能平息我心里的怒气！”
笼子里的三条恶犬将云衍拖着人过来，更加疯狂了，哈喇子不停地往地上流，俨然是忍不住了。
莫心怡见状，吓得哇哇大叫，两手死死抓住了云衍的胳膊。
“阿衍，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我是爱你的，为了你，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都在所不惜，可是我不要这样死，你不能这样对我，求你了……”
“你已经是个废物了，我还要你干什么！”
云衍已经癫狂了，现在的他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有人能够体会他内心的痛苦与折磨，从小养育他的父亲成了杀父仇人，而他这些年竟然一直在为仇人办事！
还有他最心爱的女人，她不爱他，没关系，他不介意一个人付出，可是现在的他还有什么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云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心底好像出现了一团凶猛的火在灼灼燃烧着他，唯有血腥、唯有杀戮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他一手抓着莫心怡的肩膀，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狗笼。
里面的三条恶犬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冲出来，直接向莫心怡发起了攻击，尖利的爪子死死摁着她的胸口，将她扑倒之后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淌着口液的尖牙径直对准莫心怡的喉咙。
莫心怡顿时吓得失了语言，连眼泪也定格在脸上，全然忘了反应，只是定定望着云衍的脸，仿佛要将他印在自己心上。
三条恶犬并没有立刻动口，而是在等云衍的命令，他们已经被云衍驯化了，哪怕再饿，也一定会忍住。
云衍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莫心怡凄楚的神色，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最后挥手让保镖把恶犬拉走，面无表情地从莫心怡身上收回视线。
“你走吧，从今往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莫心怡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他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
“阿衍，你不要这样，我很担心你，我哪儿也不会去，我只要待在你身边，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
“留在这里？”
云衍冷笑，垂眸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抬脚用力将她踹开。
“你留在这儿干什么，我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你还能为我办成一件事儿吗！这四年来，我警告过你多少次，次次都对你手下留情，可你到今天居然还帮着燕璟琛来害我！不要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看着我，让我恶心！如今我最后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给我滚，不然你就死在这儿！”
莫心怡被他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等爬起来后又哀嚎着爬到了云衍面前。
“阿衍，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用，可是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你爱了江暖多少年，我就爱了你多少年，这些年，陪在你身边度过漫漫长夜的人是我，帮你舔舐伤口的人是我，为你出生入死的人也是我！而江暖不过是你心底的一个执念，一个打败燕璟琛的战利品罢了，你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