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不言而喻
江暖佯装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他。
她当然在一开始就认出了艾拉公主，只是当着云衍的面，她不能让他看出来，所以才要假装不认识，而艾拉公主竟然也会配合着她演戏，说明是早有计划。
云衍将粉饼盒还给她，淡淡笑道：“艾拉公主的私生活很开放，经常来这家酒店密会情人，不过我们今天参加的宴会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还不够资格参加。”
连皇室中人都不放在眼里，他父亲的眼界都高到天边去了吧？
要不是借着他的关系，她怕是也没资格参加的。不过这种不入流的宴会，不来也罢。
江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粉饼盒，拧着秀眉没再说话。
电梯很快抵达三十七层，甫一出去，她便看见一个硕大的宴会厅门口站着两排黑衣保镖，气势有如之前去香港参加那个游轮派对那般汹涌。
进去的宾都戴着面具，手里也和云衍一样拿着一张黑色请帖。
江暖本以为云衍作为主办方，是完全不需要拿请帖的。
可当她看到他把请帖交出去之后，又在门口的电子仪器上录入了自己的指纹，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会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燕璟琛根本就不可能进到这个宴会里来。
“这是组织的内部宴会，够资格参加的人只有我和父亲，以前还有五爷，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会见到他的。至于来参加宴会的宾，都是和组织合作了十年以上的老主顾，我们纳入了他们的全部信息，如果因故不能来，请帖将自动作废，所以即便有人偷偷拿到请帖想冒充进来也没用，指纹识别那关也过不了的。”
云衍附在她耳边低低启唇。
江暖却觉得自己的耳朵痒痒的，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错了两步。
正欲开口，云衍却突然拉着她走到大厅正中央，那里站着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他脸上同样戴着面具，江暖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不过那双凌厉的眉眼却让她觉得胆寒。
这种人，是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搏杀，带着满身的血腥走到这般富丽堂皇的地方，可他身上的气场已经强大到普通人难以招架，尤其隐隐散发出来的一股死亡的冰冷气息，更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恐怕也只有燕璟琛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一如既往地保持镇定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云衍的父亲，骁勇。
很奇怪，父子二人居然不是一个姓氏，难道是怕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吗？
云衍察觉到江暖在害怕，用力握紧了她一只手，旋即朝男人开口。
“爸。”
“她就是Lucia？”骁勇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江暖。
江暖低着头没说话。
云衍不自觉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骁勇却冷冷笑了一声，“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既然答应过你不会杀她，就绝不会出尔反尔，不过你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的耐心很有限。”“我知道。”云衍淡淡回道。
江暖却听的满心困惑。
约定，什么约定？
云衍到底答应为骁勇做什么事了？
她拧了拧眉，还想细听，可有位宾突然端着酒走过来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
骁勇和那人的关系似乎很熟络，当即换上一副笑脸。
云衍却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拉着江暖走开。
他就是有这点儿好，永远都这么的温柔体贴，知道她在他父亲面前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及时帮她解了围。
如果他不执着于过去的话，或许他们还会成为朋友。
不过如今，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了。
江暖侧目看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过去。”云衍拉着她就走。
江暖却拧着眉顿下步子，“云衍，说到底，其实你还是不放心对不对？你也在担心燕璟琛会不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虽然我也不确定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对不对？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甚至连侍应生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你觉得如果没有你带路，我能走出宴会厅半步吗？我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间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
她头一次对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而这也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
云衍敛眸看着她微微涨红的小脸，犹豫一瞬，随后慢慢松开她的手。“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江暖淡淡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云衍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他才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惦记这么多年？”骁勇有些不悦地看着他。
云衍收敛了神色，冷声道：“您不也同样惦记了母亲这么多年？所以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说过了，只要放过小暖，我就帮您杀了燕璟琛，我绝不会食言，但您也最好记住您的承诺，小暖若是有任何闪失，我们的交易便作废。”
“阿衍，你一定要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跟我说话吗？我是你爸爸！”骁勇盯着他的脸，不免恼了。
云衍却嗤的一声笑出来，那笑容，有些讥讽，又带着几分苦涩。
“是啊，你是我爸爸，正是因为这该死的血缘关系，从小到大，我才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些年，我真的受够了做你的傀儡！
等把燕家解决之后，你应该就用不到我了吧？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儿子，那就不要再强迫我帮你做事，我并不想背负着满身的血腥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你这是在埋怨我？”骁勇拧眉问他，目色一瞬间幽深起来。
云衍抿着薄唇没说话，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骁勇看看来往的宾，想当场发作，又只能生生忍着。
最后，他握紧了双拳，冷冰冰地盯着云衍说：“阿衍，你不要忘了这些年我是怎样把你抚养成才的，你厌恶这样的日子，可你能去英国留学，能创立自己的公司，能像一个人上人一样光芒万丈地活着，甚至享受别人的追捧，这些都是你爸爸我给你的！没有我，你现在还像一个小乞丐一样跪在地上苦苦恳求别人施舍你两个馒头，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