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漫无目的
“你之前说过小暖可以合法地继承燕总的所有财产，那就立刻去做准备，不要因为这件事乱了阵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起码不能给燕盛可乘之机。”
霍绍谦自然也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迅速拿出手机给徐律师打电话。
李舒白还没有从江鹤鸣的事上回过神，整个人呆愣愣地靠在墙上，直到许久才直起身子。
他胡乱的抹了把脸，哑声说：“江伯父，如今看在小暖的面子上，我不抓您，但是天网恢恢，等她的解药研制出来后，您必须跟我回警局认罪。”
江鹤鸣木着脑袋点头。这是他自己犯下的错，他自然要一力承担。
天渐渐黑下来了，傍晚时分有黑云压境，让人看的心里直发慌。
寂静无声的走廊上亮起了灯，小护士推着药车挨着一间一间地给病人们送药。
镇定剂的药效过了，江暖再次醒了过来。
脑子晕晕沉沉的，可能是因为用了药的缘故，心口的剧痛已经减轻了很多。
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怔怔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然后从床上坐起来。
顾小惜端着粥，小心喂她，“小暖，喝一点吧，你这几天瘦了好多……”
“他们都走了吗？是不是去找阿琛了，有他的消息了吗？”江暖握住她的手，轻轻喘气。
顾小惜红着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咬着唇轻轻点了下头。江暖满足了。
“有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小惜，我刚刚做梦梦到他了，他说过情人节会回来的，他真的要回来了。”
顾小惜端着碗的手已经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了，“燕少会回来的……”
她低声安慰着，眼泪却止不住地默默流下来。
江暖抬眸看她，笑道：“小惜，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了，医院的味道很难闻，我不喜欢。”
顾小惜却急急摆手，“不行啊，你的病还没好呢，小暖，听话，我们治好病就离开，好吗？”
“我已经好了，真的，你看，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江暖抚着心口，小声说：“我不是病人，是你们太紧张了，我已经在医院住太久了，该回家了，不然阿琛回去找不到我，心里会着急的……”
顾小惜多想告诉她燕少已经找不到了啊，可是她不敢说，她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小暖就真的要疯了。
江暖迫切地想出院，顾小惜没办法，只能蹲下去帮她穿好鞋子。
她的心脏又开始疼了，可是她能忍，她就是要高高兴兴地等燕璟琛回来。
只要他回来，不管让她承受多大的痛苦，她都愿意。
“小惜，你也相信阿琛他不会有事的，对吧？他说过要陪我一起过情人节，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他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失约。”江暖翘着嘴角慢慢站起来。
顾小惜笑着应了一声，可她却觉得自己现在笑起来一定比哭更难看。她在江暖面前都快忍不下去了。
小暖那样的笑容让她心里发酸。
同窗这么多年，她印象中的小暖永远都是冷静自制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能处之泰然想办法面对。
可她也是个人啊，只要是一个普通人，就总免不了俗世的七情六欲。
她的心脏现在被毒液侵蚀着，慢慢渗透到她的骨髓之中，每一根跳动的神经都伴随着强烈的痛感，每走一步，神经线就被撕扯的痛苦不堪。
顾小惜好害怕她会突然在自己面前晕过去，所以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江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步子。
“小惜，会过去的，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
顾小惜抬眸看她，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的痛苦都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了。”
江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云衍拎着水果过来，见她下床了，神色不禁一紧。
“怎么出来了？”
“不要碰我，我不是病人。”江暖推开他的手，大步走进电梯。
顾小惜都快急疯了，“云总，小暖要出院，怎么办呀？”
眼见电梯门就要关上了，云衍顾不上回话，眉头紧缩地跟着进了电梯。
他想跟江暖说说话，可江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肯回应他。
顾小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又开始流泪了。等出了电梯，云衍亲自送江暖回桃花坞，路上顺便给其他人打电话说了情况，免得他们到医院看不见她后会担心。
江暖像是永远睡不够似的，上车之后又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顾小惜看她一眼，视线落在云衍的后脑勺上，小声开口。
“云总，江教授研制出来的那种药，会不会影响到小暖腹中的孩子？她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差了，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吗？”
云衍开着车，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目前还不清楚孩子会不会受影响，孩子太小了，查不出什么，还要再过几个星期才知道。”
顾小惜摸摸江暖憔悴的脸，快心疼死她了，一想起莫寒星在她身上用了那种药，又忍不住悲愤起来。
“莫警官怎么能那么狠心，小暖以前是真心拿她当朋友对待的，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么对小暖，她非要把小暖生生折磨死才甘心吗！”
云衍没说话，一双阴郁的眸子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把江暖送回桃花坞后，云衍让顾小惜留下来照顾她，自己先行离开了。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他开着车在街上晃悠悠地走着，看似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可车子却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中，来到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诊所。
门打开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赶忙把他迎进去。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云衍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气息，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人怎么样了？”男人挑眉笑道：“我出马，你还不放心？中了几枪，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云衍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几口，随后又掏出一只蓝色的小瓶子，慢慢放在茶几上。
“这药是好东西，待会儿用上吧。”
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打开盖子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刺鼻的味道冲的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这人到底咋想的？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的心思了，你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这药若是用多了，人只怕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