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耐人寻味
那么快，仿佛就只是一瞬间。
他跟着乔七一伙人刚追到这儿，突然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而后巷一直是小周和寒星两个人守着的。
他用对讲机联系他们，里面无人应答，无奈之下，他只好给他们打电话。
寒星的手机无人接听。
小周的手机铃声在僻静的巷子里响起，十分清晰，他寻着铃声一路找过来，待临近之时，小周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不顾一切地同他厮打起来。
混乱之中，小周握着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李舒白深吸一气，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睛。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内鬼竟然是小周，可若不是他，当时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甚至还自己开了枪。
枪……
是啊，他还没有质问小周为何要当内鬼，小周怎么会率先选择自爆？
那子弹是从他的配枪中射出去的，而知道警队有内鬼的人只有他，也就是说，在其他人眼中，小周是清白的，可现在，小周却死在他的枪下……
小周……小周是要冤枉他！
李舒白想通这一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警员却痛心疾首地走到他面前，双手死死攥成拳。
“李队，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小周！”
这人和小周的关系最好，如今小周死在他们上司的枪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其他人拧拧眉，纷纷移开了眼睛，明显是不信任李舒白。
李舒白抿唇，“不是我开的枪。”
“小周是被你配枪里的子弹打死的，不是你杀的他，又会是谁，李队，你别告诉我是小周自己崩了自己！”
李舒白听见这话，凛凛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是小周拿枪崩了自己，可当时现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他说了，他们也不见得会信。
如小周所愿，他现在成“杀人犯”了。
江暖抿唇看他一眼，随后默不作声地走到燕璟琛面前，“我听见枪声，从酒吧赶过来的时候，小周就已经死了，但我相信，人绝不会是李舒白杀的。”虽然他一心想找出内鬼，可不代表他真会对内鬼下手，这内鬼知晓警队的秘密，甚至了解乔七，最好的办法是把人抓住，然后带回警局慢慢审问。李舒白素来理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这还是和他共事多年的下属，他也下不去这个手。
燕璟琛伸手摸摸她的头，“会查清楚的。”
他以为乔七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李舒白，没想到却是让内鬼自爆，然后嫁祸李舒白。
如果杀人罪名落实，李舒白便会被警局革职，甚至面临牢狱之灾，到了牢里，乔七有的是办法把李舒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这反而比直接杀死李舒白更保险。
呵，这只老狐狸！
莫寒星红着眼睛，一脸失望地望向李舒白，慢慢举起了手里的枪。
“李队，不管小周是不是你杀的，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回警局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今晚的行动，您没有向顾局请示便一意孤行，如今还死了一个兄弟，这个责任，您必须一力承担！”
李舒白深深凝视她一眼，轻笑一声，配枪在他指尖转了几圈，随后被他慢慢放到地上。
“好，我跟你们回去，小周的死，我会亲自向顾局说清楚。”
莫寒星咬咬唇，一手拿枪指着他，另一只手却从腰后拿出一把手铐。
江暖立时拧眉，“他如今还不能被定性为杀人凶手，凭什么给他戴铐子，连你自己的队长，你都不信任吗？”
莫寒星拧眉想了想，随后又把手铐扔给其他人。
“李队，我们不为难您，还请您也别为难我们，走吧！”
李舒白轻轻一笑，转过身，深深凝视燕璟琛一眼，别有深意地把脸上的眼镜取下来交给他。
男人伸手接过，乌亮的眸子沉静地盯着他。
李舒白坐上警车走了，以往他都是坐前排，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以嫌疑人的身份坐进后排。
江暖心慌意乱，她不敢把这事儿告诉李舒白的父母，两位长辈一定会担心的。
燕璟琛摸摸她的脸，开车载她回桃花坞。
霍绍谦已经让他们的人都撤退了，他带着KJ赶到桃花坞的时候，燕璟琛和江暖正坐在沙发上看视频，那是从李舒白的眼镜片中实时传输到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从画面中，可以明显看到小周不分青红皂白地和李舒白殴打在一起，随后，他又强行握住李舒白的手，拿枪直接崩了自己。
临死那一刻，小周脸上闪过各种情绪，解脱、释然、愧疚，他的眼睛朝左上方望着，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
“正常情况下，人的眼睛不自觉地往左转，代表他正在回忆某件事情，他临死前，看着李舒白的眼神很愧疚，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想起以前在警队里的生活，觉得自己最后还要这样对待李舒白，所以心里过意不去？”江暖凝声开口。
燕璟琛慢不着调地摇了下头，“如果当真过意不去，他最后就不会露出这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我猜，他临死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人。正常情况下，人在回忆往事时，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可他的目光却很坚定，甚至带着几分迷恋，也就是说……”
“他当时看到了一个女人！”江暖惊叫出声。
小周露出这样的眼神，说明他很喜欢那个女人，可当时他却义无反顾地握着李舒白的枪杀了自己，那个女人心里又该是何种反应？
而她又会是谁？警队的人，还是……乔七的人？
江暖拧紧眉心，想破了天也没想明白。
小周死了，也就意味着警队的内鬼已经被除掉了，按理说这件事到这里应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只要他们把这份视频送到警局，就可以在顾局长面前证明李舒白的清白，可她怎么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燕璟琛把拷贝好的U盘拔下来交给霍绍谦，“照旧用匿名人的身份把U盘送到顾局手上。”
霍绍谦颔首接过。
男人眯了眯眼，视线随后落在KJ身上，“那个女人的身份，查多少了？”
KJ摇头，两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字，“她的信息被人刻意抹除了，加上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想找到她的具体消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却查到一件很奇怪的事。”